他起身进了客厅，倒了杯温水，刚喝了一小口就被焦糖拦住。
“收件地址有吗？”
焦糖看着手机里的那串地址，反复和面前的住所对比了一下。
普通的公寓，周遭环境也很吵，看上去不像是徐燃会住的地方。他喜静，尤其是那种远离人群的安静。
公寓电梯有点旧，她进去以后按下十一楼。
抬头看着楼层数字一下一下的跳动，最后停在十一楼。
这里是顶层了，走道很宽，从外面看有点破旧，里面又是别有洞天了。
干净，设施齐全。
她走到走道尽头，看着门上面1185的编号，迟疑了很久。又确定了一遍地址，才按下门铃。这个点是下班时间，电梯开合，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
有的是下班回家的人，还有去学校接孩子放学的爷爷奶奶。焦糖等了好久，里面才有人过来开门。
不是徐燃。而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痞里痞气的男人。
但是长的很好看。
焦糖弱弱的说了声:“你好。”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轻微的动静。
顾阅回头看了一眼，再看焦糖时，神色明显带着讶异:“你是焦糖？”
焦糖点头:“请问你是徐燃哥哥的朋友吗？”
既然徐燃让徐漾把文件寄到这里，就算他不住在这里，也必然和这个男人会有联系。
他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为难:“算是吧。”
焦糖面露喜色:“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顾阅沉默了一会:“你在找他？”
“对。”
“可是他好像不是很想见你。”
焦糖抿唇:“不想见我？为什么？”顾阅欲言又止:“他……”
他的视线再次往后看去。
门没完全打开，再加上他的身材高大，往那一站就足以挡住焦糖所有的视线了。
焦糖大致也猜到了，徐燃就在里面。
可是他不想见她，即使她找过来了，和他不过几步的距离。
他依旧不肯见她。
这么多天的失联，甚至愿意和自己并不亲近的哥哥联系，也不肯接自己的电话。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和恐惧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伴随着莫名的委屈。
她眼眶一红:“徐燃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就算是想分手你也没必要连电话也不接啊，我又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咬着不放的女人。”
越想越委屈，眼泪跟开了闸的水坝一样。
屋内里的动静大了一些，有些急促。像是脚步声。
越来越近，最后还是停下了。
顾阅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男人跌坐在地上，头抵着墙，眼眶泛红。因为憔悴而发白的双唇紧咬在了一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焦糖哭到中途有些累了，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停了一会，一直在那抽抽。
顾阅眉头微皱，一脸嫌弃:“脏死了。”
她瘪着嘴:“反正也被人甩了，脏死就脏死。”
顾阅叹了口气:“他的情况我现在也不好和你解释，这样吧，你哪天有空可以去找我。”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工作室地址。”
焦糖接过名片，视线透过眼眶里的泪水而变的模糊，她又用袖子擦了一下。
才看清楚上面的字。
【心理医生，顾阅】
她吸了吸鼻子:“我明天就有时间。”顾阅无奈:“明天是周末。”
“我不管。”她的鼻子堵住了，鼻音很重，“是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找你。”
顾阅担心自己要是不同意，外面这位再哭一次，里面那位可能就真的承受不住了。于是只得妥协:“行行行，我加班可以了吧。”
“可以。”焦糖的声音本来就软，再加上刚哭过，鼻音重的很，听着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把名片收好，放进小钱包里。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顾阅:“你记得让他按时吃饭，晚上别熬夜，不要在太暗的地方工作。”
顾阅点头:“还有吗？”
“暂时没了。”在顾阅关门的前一秒她伸手插入门缝挡住，“我回家再想想，想起来了再告诉你，你手机别关机啊。”
顾阅皱眉:“知道了。”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话这么多。
他关上门，过了一会，又打开，确定焦糖进了电梯以后，他才彻底把门关实。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窗帘也拉下来了，昏暗的客厅让顾阅不是很适应。
他着着依旧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燃。
“走了。”
他没动。
好久，才稍微有点动静传来。
他在颤抖。
抖的很厉害。
焦糖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
顾阅被她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气到想捶人。
“你上班了吗？”
顾阅听着这个青春无限的声音，连声叹气，年轻就是好，五点起床都这么有活力。
“小姐姐，现在北京时间五点，你见过哪家公司要求员工五点上班的？”
“可是今天周六。”
“so？”
“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啊。”
她的话里带着讨好。
似乎害怕他会反悔一样，又急忙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出来的话，我也可以去接你。”
“如果你不介意坐自行车的话。”
“……”顾阅沉默了一会，报了个地址，“你在那里等我，我半个小时以后过去。”
他换上衣服，经过徐燃的房间时，稍做停顿。
叹息声轻微，紧了紧领带，推门而出。
到了约好的地方，焦糖已经等在那里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半。
顾阅看见她眼底的乌青:“不困吗？”
焦糖摇头:“还好。”
他坐下以后，要了一杯拿铁。
焦糖直入主题:“你昨天说要告诉我为什么徐燃哥哥不愿意见我的。”
顾阅问她:“真想知道？”
“想知道。”
顾阅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措辞:“我和他初中就认识。”
“你们是朋友？”
“不算吧，他那个人很怪，不好接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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