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张臂,将那只凌空而降的碧蓝蝴蝶,稳稳接住。
软香温玉入怀,恍若整个繁花园子,涟漪碧湖,一下子齐齐涌来,填满了空寂心胸。
一时也就没撒手,只一味深深地呼吸那一刻停顿时光。
“我故意的。”女郎埋头在他胸前,还要将这作妖的扑跳直白讲给他听。
“我知道……”燕离仰头,抽气。
她很能作,很会装,一脸的端庄,满眼的妩笑。行事乖张,却又一副直白坦荡,比这漫天满地的春光,还要明媚。
“若是任凭公主掉进湖里,是在下失职。” 燕离也就坦荡地,给自己寻了个理由。
萧琬却突然皱了脸,带着哭腔和痛意,滑着身子往地上坠:
“可是,我把脚崴了,却不是故意的……”
说着,已顺势坐到地上一块矮石上。
燕离跟着半蹲下身,见她微微掀开裙裾,滑手去摸那脚踝,眼中已是波光盈盈,一副痛得要哭的楚楚模样。
貌似……真的崴脚了。
可他也深知,她有许多幺蛾子,且是随手一撒,就可以放出几只来的。
果然,女郎埋头,磨叽少息,终是仰面,梨花微雨,软软央求他:
“我这会儿赶着出宫去,要不,你送我去银台门吧?”
燕离脑中顿时跳出一个画面来,此时将近酉时,那些内廷外朝的大人们正在陆续散值,等他驮着她出去,那银台门的下马处,得是个多么壮观的场景。
他便禁不住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退开两步去,好不容易忍住了要抱臂围观的冲动,又左右旁顾,两侧小径,空寂无人,越发有种孤男寡女的紧张感。
“你若觉得不便,把那边两个跟班,随便叫一个过来,让他背我出去吧。”女郎面色失落,指了指远处长廊里那两个等候的禁卫,一脸的委屈,似在谴责他的不通人情。
燕离跟着转头,看向长廊那边,想到要那两个愣头小子来背人,心头更觉不爽。又见着那长廊里拐角处,幽幽缓缓出来一台歩辇,才反应过来,他是被她给绕晕了,送她出宫,就非得要人肉来驮吗?
“我去寻个歩辇来,送公主出去!”燕离说罢,就要去找那代步工具。
“哎,等等,不能过去……”
萧琬伸直脖子瞅了瞅那从长廊中出来的歩辇阵仗,像是看清楚了从上面下来的是何人,便一边叫嚷着,一边蹭地起身,一把拉过他,飞快地绕过山石,折进先前那个石洞里。
从起身拉人,到进洞藏好,身手敏捷,一气呵成。
石洞有些进深,但越往里越是狭窄局促,偏生她还拉着他一口气走到了底。两人容身,要么比肩,要么贴面。
燕离便抬手撑了石壁,保持些距离,忍住笑,低声问她:
“不是崴脚了吗?”
她故伎重演,他却还是甘愿受骗。
“那是皇祖母!还有萧胭脂!若是看见我与你在这湖边,孤男寡女,有损燕大人清誉!”
女郎压着声音,却是灼灼解释她的堂皇理由,敢情是在替他作想一般。
燕离低头,抬手撑额,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许是这几日太劳累了,脑子转的慢,老是掉进她的圈套里,且这会儿正被她套在圈圈里呢,不觉低头附耳,恨不得去咬那玲珑耳廓:
“公主拉我藏到这里来,可不更有损我清誉?”
本来没什么的,这下一躲,什么都有了。偏偏他还脑子断弦,跟着她进来。
他前一刻钟才处罚了一个在这个山洞里跟宫女偷情的禁卫呀!
幽暗潮湿的石洞里,还有些怪怪的气味,让人浮想联翩。
“好吧,是我要躲,萧胭脂如今恨我入骨,见着我,会将我大卸八块,扔进湖里的,是我要躲她,顺手拉了你作陪……”女郎见他质问,有些委屈,有些害怕,又还伸手,拉住了他腰上的金羽,依稀摇晃,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儿狗。
燕离心头有些柔软,又觉哭笑不得,还想说点什么。
“嘘!……”
一只温凉手指贴他唇上来,将他止住。
外头吵杂渐起,游湖赏花的人靠近,皆是些女声。
“这里的花儿开得可真好!”
“就是,看那边的芍药……”
燕离默默抬手,捉下那只贴他唇上的手指,那如玉触感,按得他有些痒。
幽暗中,两人四目相对,紧张躲藏,有那么一瞬的时光停驻,心无芥蒂。
下一瞬,女郎挣脱了手,一个踮脚,抬臂伸至他后颈,将他头颅勾下,便撮唇堵他唇上了。
燕离顿时魂飞魄散。
外头动静,清晰在耳侧。
“老祖宗,小心脚下,这边走……”
“皇祖母可想到上面那亭上,去看看高处风光……”
外头说话声,越来越近,一群人似乎要攀上这石洞顶上的小径,往上头凉亭去。
温香软唇,就堵在他唇上。
但他燕离很克制的,极力保持住神思清明,和些许骨气,没有伸手抱人,也没有张口反吻过去。
就让她那么堵着,色授魂与,地老天荒。
“皇祖母老了,爬几阶石梯都难,你若想看,就去吧……”
“那胭脂也不去了,就陪祖母在湖边走走吧……”
说话声渐小,脚步声渐远,外头复归平静。
燕离宁愿就这样枯老了算。
唇上香软却慢慢离开,勾他脖颈上的手也滑了下去。女郎的嘴上一得空,又开始了油嘴滑舌,吊儿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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