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楼此刻只着中衣,透过薄薄的布料,那触感简直不要太明显,当即羞愤得脖子都红了,一边红还一边瞪他——你听听你说的这什么虎狼之词!
姬临理不直气也壮,梗着脖子半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沈重楼站在原地,胸膛起起伏伏了好半会儿,气恼间想起自己刚刚差点犯下的大错,强行将火气压下去,“……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话未落音,腰上又被闪电般摸了一把。
我艹!
沈重楼心里结结实实地爆了句粗口,再也无法忍耐了,双手猛的一伸,拽着窗户就要关上,一边关还一边想……这也不爱听那也不爱听,我再也不和他说话了!
他动作快,姬临却比他更快,双手撑着窗棂,黑曜石般的眼睛盯了他片刻,蓦地软化下来,仿若含了一泓软绵绵的水。
“……义兄,我错了。”
沈重楼蓦地一愣。
这次认错,跟以往都不一样。
理不直气不壮,声音低低的,仿佛是从喉咙里压着出来的,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就像个马上要被抛弃的小狼崽。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他心中有一块瞬间就软成了棉花。
“义兄昨日生气……平安真的很怕……”说着说着,他就伸手揪了把头发。
沈重楼这才注意到,他整个发顶,都是乱糟糟的,平日只是堪比鸟窝,现下这模样,鸟窝都没他乱。
他仿佛听到防线一点点崩溃的声音。
姬临又道:“平安随意惯了,不太喜欢拘束,可我真的很喜欢义兄,我们西中域没那么多规矩,表达亲近就是这样……可我不知道原来义兄不喜欢,原来义兄会生气。”
沈重楼抿着嘴,忍着没说话。
这时,姬临很小心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攥住他一角衣袖,相较于他平日里肆意妄为的作风,这姿态近乎小心翼翼了。
他道:“如果义兄不喜欢……平安以后可以不这样,保持距离,不要逾矩……义兄看这样行吗?”
他心有灵犀般地把沈重楼方才想的两个词念了出来,他哥的脑子“轰”一声就炸了。
沈重楼差点给他说哭了,这位大爷素来是不闹他就阿弥陀佛,何曾有这么谨小慎微的时候?他近乎慌乱地握住了姬临的手,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又强自镇定道:“胡说什么呢……义兄何时生过你的气?不过是……不过是不习惯罢了,平安根本不需要自责,我是兄长,理应迁就你的……是义兄的错,都是义兄的错……”
这时,姬临微微抬起头来,眼眶里恰到好处地映着一点微红,沈重楼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哭了哭了!他把人整哭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刻一样,如此后悔一件事,但凡时间能倒流一刻钟,别说摸腰了,全身上下给他摸都可以啊!
沈重楼后背紧张得起了一层汗,他连忙走近两步,目光下垂,直视着姬临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道:“平安,义兄真的没生气,你别害怕,就按你方才说的,要是义兄说了你不高兴的话,摸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义兄,不可以再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你的喜怒,不是为别人而生的,你不许为别人的情绪感到害怕,你答应义兄,义兄就答应你。”
姬临眼睛一亮,那点红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义兄当真?”
沈重楼心里一咯噔,忽然觉得不太对。
他迟疑着,“嗯”了一声。
姬临头一垂,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双臂间传出来。
沈重楼终于明白过来,肃重的神情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你又唬我?”
姬临撑着下巴,笑得肆意又戏谑,“是义兄太容易上当啦。”
沈重楼心中大悲大喜,各种情绪轮番在心间滚了一遍,滚得他忽而生出一股空灵的无悲无喜之感,好似七情六欲都暂时用光了,俨然已经生不出其他情绪来。
姬临轻轻扯他的袖子,“好啦,义兄,平安不闹了。义兄也别生气。”
沈重楼低眉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被他这么一搅和,是气也气不起来,之前想了些什么,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叹息着无可奈何地刮了下他的鼻骨。
满心复杂都在此刻变成了云烟,只剩了一句不痛不痒的斥责:“净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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