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萧瑞杰朝他走过来。
“啊！好冷啊…”姜儿茶双脚一落地，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袭上身来。
她往萧瑞杰身边凑了凑，萧瑞杰顺着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不用紧张。”谈镜说，他伸手一挥，空中立刻悬浮了很多簇灵火。
谈镜的灵火通明热烈，几乎照亮了三人周围的黑暗。
“灵火…”姜儿茶眨了眨眼，看向谈镜。
“小儿茶，别怕，你转个身。”谈镜说。
“嗯？”姜儿茶转过身，顿时失声尖叫，“啊！”
“别怕。”萧瑞杰揽住了她的肩，安抚道，“别怕。”
“……”姜儿茶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敢重新睁开眼睛。
她的身后，一片漆黑中，赫然躺着一只龙头骨！
这龙头巨大，姜儿茶距离它大概十几米的距离，竟然一眼看不过来。
青黑色的头骨，那道贯穿劈碎的裂痕万分瘆人。
萧瑞杰飞快侧过了头。
他呼出一口气，放开姜儿茶，下一刻竟然上前几步，双膝一弯，对着那龙头跪了下去！
“萧萧…”姜儿茶没拉住他。
“别叫他。”谈镜的手在空中挥了一把，周围的一排灵火竟黯淡了些。
“给他点时间。”谈镜道，“让他单方面叙叙旧，希望来得及吧。”
“什么意思？”姜儿茶倒是冰雪聪明，“你是说…萧萧认识这条龙…”
“嗯…”谈镜笑笑，“关系还不错呢。”
姜儿茶：“…！！！”
“前辈，你到底是谁？”姜儿茶看着萧瑞杰的背影，他就那么跪在那儿，看着那龙头骨，也不说话，也不动。
“嗯？我是西河大妖啊。”谈镜倒是盯着龙头骨，生怕那东西下一秒会有什么变动。
逝去之灵，魂归天外，哪来的人情。
倒是希望不要太早惊动它才好。
这龙头骨上存留的念力…真的是非比寻常。
“骗子。”姜儿茶撇了撇嘴，“你也就骗骗显微哥哥吧，他喜欢你，才会一直被你骗。”
谈镜愣了愣，突然笑了，轻轻道：“是啊，真是惭愧。”
姜儿茶：“……”
听谈镜这种语气，姜儿茶倒是不好意思再挖苦了。
“那个…”小丫头抿着嘴，有点儿担心，“萧萧靠龙头那么近，不会有危险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萧瑞杰动了。他竟然伸出手，抖着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巨大龙头骨上的骇人裂痕。
姜儿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我从来没见过萧萧的手抖成那样…”
“不怪他。”谈镜叹了口气。
七情六欲，人妖魔神，三界众生，无一幸免。
最是磨人，最是温软，最是狠厉。
谈镜回答了姜儿茶之前的问题：“他靠那么近当然危险啊，不过没关系，让他呆一会儿吧…放心，出了问题我会帮他。只是…若是太早惊醒了龙头骨上留下的念力就麻烦了。”
姜儿茶看了眼周围的灵火。原来谈镜把灵火熄暗，是怕太早惊动这龙头上的念力？
“念力？!那是什么？”她问。
“妖灵，死后若非形神俱灭归化于天地，也应身形灰飞，魂归天外。你觉得，为什么这龙头骨能存下来？”
“这…”姜儿茶之前倒是没想过，听谈镜这么一说，还真是奇怪了。
“因为他要守着东西。所以才会留下骸骨，存着生前的念力，其实是没有意识的，不过是执念而已。”
“守着东西？”姜儿茶问，“它要守什么？”
谈镜看着她：“你。”
“…我？！”姜儿茶指着自己，大惊。
“或者说…你的魂香。”谈镜说。
“魂香？那是什么？”姜儿茶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辞。
谈镜摇摇头：“上古禁术，不说也罢。”
“那为什么不能太早惊动？”她又问。
谈镜这话的意思…是早晚都要惊动，只是要留下些时间而已。
“还是因为你。”谈镜说。
“还是我？”
谈镜的目光渐渐沉下来，盯着萧瑞杰和龙头骨的方向。
“儿茶，过来。”谈镜说。
“嗯？”姜儿茶靠他更近了些。
谈镜食指中指合拢，在姜儿茶的眉心落下一点。
“护。”谈镜低声念到，姜儿茶的周身瞬间被一道金光包裹住。
她刚想开口说句什么，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她眼睛一闭，下一秒就昏睡了过去。
谈镜接住姜儿茶，把她放到远处的石头上依靠着。
谈镜低声道：“把你护好了，就没关系了。”
“萧雨！”
萧瑞杰那边突然一声爆喝！
就见萧瑞杰不知被什么弹飞了出去！
谈镜立马冲上去接了他一把。
两人落地，朝后退了几步，萧瑞杰捂着胸口，盯着前面的龙头骨，低声咳了几下。
“你叫他也是没用的，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不然怎么会攻击你…”谈镜说，“小土龙已经不在了，现在这个…不过是他的执念而已。”
“不过也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了。”谈镜道，“我本来以为，他被天雷劈得形神俱灭，死前该是多少有些怨气的，真没想到，竟然一点儿怨气都没有…”
萧瑞杰的眼光暗了暗。
他的嘴角渗出了些许鲜血：“尊上…天雷…很疼么？”
谈镜的表情扭曲了片刻，感觉脊梁骨有些发麻：“你难道没看到他脑袋上的那条惊心动魄的裂痕？”
萧瑞杰低下头，没再说话。
“要来了。”谈镜的声音冷了下来。
四周无比空荡，不断开始回响着低沉的龙啸！
那声音冗长沉闷，好像从深渊底下震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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