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颐却再也没听他在说什么，眼中也看不到别物，头痛得似被无数钝刀从里面一点一点地割，割得他觉得自己血都要流干了，终于再也站不住，单膝跪了下来。
梅清雪呆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卫颐，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样的两股力量相撞，就算是当年功力未曾被废的青白鹿也要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修为都只是半吊子的祝少羽！
卫颐微微张了口喘息，觉得自己仿佛想要呕吐，却吐不出什么来，胸口有一股热流涌上来，化为粘稠的血液一滴滴从口中溢出，滴落在乱七八糟的地面上。
点点的赤红落在面前，还有冷冽的风，荒芜的土地。
那是玄黄河寸草不生的粗粝河岸，只有猩红色的赤睛花散发出冷冽的花香。
他曾在那里埋过一个人，那个人中二又傲娇，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没几句同步，害羞的时候耳根会发红，会因为害怕他不会回应而干脆对他不假辞色。
他们分开了一个漫长的十年，现在，他又把他弄丢了……
梅清雪灵力损耗颇巨，祝融也元气大伤，两个宿命大敌当此情景却都无法再出手斩草除根，梅清雪定了定神，终于还是走到卫颐近前，伸手去搭他的脉，尚未碰到他肌肤，便见他的血液缓缓地，速度极慢地变成了无色。
梅清雪仔细看了看他，却见他的面容渐渐更改，成为自己眼熟的模样，骇然变色道：“你是暗帝？你……没死？”
卫颐眼睛发红，无暇回答他，只低低地，絮絮地道：“阿羽……阿羽……”梅清雪咬了咬牙，道：“你跟我走，我答应过祝少羽，以后见你落难会救你一次。”
卫颐似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不断唤着“阿羽”，梅清雪被他唤得心烦意乱，老脾气爆发，道：“别喊了，他死了！”
“没——死——”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底下传来，随后一双惨白的手扒住了龟裂的泥土，有个人浑身沾满了尘土泥沙，如鬼魅般缓缓地爬了上来。
卫颐嘴角噙着血笑了出来，低声道：“鬼啊，诈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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