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会考来临,边潮与余海都没有再说过话。
余海只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无名气,结郁不开,而会考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导致他走进考场的时候都没有观察四周,走下讲台埋头就找座位号。
直到他坐到座位上一抬头,才发现前面坐着的人有点眼熟。
不会这么巧吧……
下一秒他就确认了,这个人的确是章勋,这个学校里除了他还没人敢在耳朵上打这么多洞。
当然,一眼认出章勋也本该是他具备的基础技能。
他盯着这个后脑勺发了好久的呆,直到开考铃声响起。
会考的卷子和答题卡都由监考下发,以致于他连章勋的侧脸都看不到。
他突然搞不清自己究竟在盼望着什么。
第一科政治可谓他此生以来见过的最简单的政治题,大题备选答案都给出来了,选着往空上填就行。
余海做得有点儿感动,这真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简单的题了。
不过没有备选答案的大题……他答得大概跟理科生也没什么两样。
就在他划拉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前座忽然往他桌上扔了一张小纸条:“我拿理科答案跟你换,别太明显了。”
章勋一向学习比他好,文理兼修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更可况这题如此简单……
没有时间多问,他连忙将答案抄给章勋。
不一会儿,章勋又传回纸条。余海愣了愣,拿起来一看:“大题答意识不是认识。”
余海翻到大题,才注意到答题要求:请根据“意识的能动作用”回答。
看来他连理科生都不如。
余海心情有些复杂,不是因为自己啥都不会,而是因为章勋的再三帮助。
很明显勋章并不是在和他交换答案,而是单方面的无条件帮助。
别这样。
别这样……
第一科结束前半个点奉才就交了卷,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给小伙伴们发去语音:“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三个人四个人,都不来找我~”
唱完还感慨了一阵儿,他也开始学沈老爷子唱歌了。
手机里半天没有回音,奉才就靠在铁栏杆上晒着温暖的阳光,没什么好玩的,只能盯着微信主页发呆。
他们的考场在高三楼,大概是他们考试高三放假不给气儿的缘故,冷得异常,阴凉阴凉,穿着棉袄都能给冻成冰块,他刚才险些冻得写不下去了。
手机息屏的一瞬间,他看到一个红点冒了出来,赶紧重新摁亮手机。
“才哥,考得怎么样?”是吴迪的消息。
“不怎么样,我被冻得手都伸不开了。”
“高三那边那么冷吗?”
“差点儿没给我冻成冰块!”
“你要不要来高二楼这边暖和暖和?闫勃宇也在这儿。”
“不了,我等他俩。”
“那我俩过去找你,闫勃宇带了扑克,就我们俩没法玩。”
“行啊。”
回复完吴迪,奉才点开余海的微信继续轰炸:“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执着最后那半个点儿?!!”
直到考试正式结束,余海才赶到阶梯教室与大部队会合。
奉才看见他后先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迅速摁了几下手机,余海走近的时候他开口问:“卷子没写完?”
“没有,交卷前40分钟就写完了,我们那考场老冷静了,一直没人交卷,我倒也不着急。”余海坐到他旁边。
“你不着急是不是因为知道边潮也会踩点儿交啊?”奉才继续跟他们打娘娘,“对二。”
“跟他没关系……你给他发消息了吗?”余海拿出手机,还是没有新消息。
“发了啊,刚看着你还给他发了一条你也到了。”
“……他可能不会来了。”
“怎么可能,休息时间这么长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啊——还是你俩吵架了?”
奉才话音刚落,阶梯教室门口就出现了戴着棒球帽的熟悉人影,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看得最清楚。
奉才照常向他挥手:“边潮!这里!”
边潮捏着帽檐,抬起头对着这边笑了笑,抬脚向他们走来。
余海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呆滞地望着他。
啊,对,奉才他们也算是边潮的小圈子了。
他开始迷茫,几乎快要忘记那天是因为什么而吵架,边潮又是怎么离开的。
边潮走上来,走过他的身后,他蓦地紧张起来,一边预感他会坐在前面自己玩手机不看他,一边期待着……
“斗地主还是打娘娘?”边潮转身坐到了他身边。
“打娘娘,二四的会儿,来吗?我牌给你。”奉才将手里的牌伸给他。
“不了,我不太会玩,看着你们打就行。”边潮笑着将笔袋放到桌上。
“没事,我们也不怎么会玩,这还刚普及的玩法呢。”奉才说完就扭头继续,“三个圈儿。”
余海和边潮就这么被排除在了热闹之外,人多还好,这么单独放在一起气氛尴尬得不得了。
余海来来回回扫了五遍手机里这两页应用,最终还是无法忍受,起身离开:“我去嘬根烟。”
边潮盯着他下阶梯的背影几秒,也起身跟上去:“我去让他嘬点儿别的。”
奉才猛地抬起头看向边潮,并且缓缓打出一个?
疑车无据。
目送他俩离开后,奉才看着自己的手牌,思路突然通上了电:“对了!我还得提醒他俩一件事!”
他赶紧放下扑克冲出教室,冲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听见了一首吼:“男女厕所反的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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