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哪儿来的蚊子呢……”下课时间，边潮去前面找老师问题，奉才侧坐在椅子上盯着余海瞅。
“什么？”余海愣了愣。
“你脖子。”奉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脖子？”余海怔了一秒，赶紧抬手捂住了脖子。
边潮这个完犊子玩意儿！还兔子呢，色狼还差不多！
“哎，海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奉才看出端倪，身子前倾趴到了余海的桌子上。
“爱过。”余海迅速说。
“啊？”奉才懵逼。
“保大。”
“啥玩意儿？”
“我妈会游泳。”
“不是这个，我想问你……”
“不后悔。”
“你跟边潮……”
“我没钱了。”
奉才没再吱声，瞅了他半天才接着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要问啥？”
余海不说话，一脸冷漠地翻开了地理书。
这举止就更诡异了，奉才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讲台上问题的边潮，压低声音说：“海子，你真出柜了啊。”
“我又不是没跟男人处过。”余海继续面无表情。
“可我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啊，就在我身边啊，这一天天的……”奉才越说表情越复杂。
“奉才，这我作为你的爸爸就得教育教育你了。”余海合上了地理书，严肃地看着他说，“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是你看得上眼的小仙子儿，还得稀罕你。”
“还小仙子儿。”奉才被逗笑了。
“那是，中国14亿人口，有一个人能跟你看对眼儿多难得，你管他男女呢。”余海对奉才进行思想开化。
“不管怎么样，”奉才勾起嘴角，伸手拍了拍余海的肩膀，“祝你俩99。”
余海愣住了。
“怎么了？这副表情，”奉才也很懵逼，“我说的哪儿不对吗？”
“有点意外啊。”余海缓过神来说了一句。
“有啥可意外的，”奉才无所谓地一笑，“你是我兄弟啊，边潮还是我同桌，有啥不能支持的。”
“我同桌。”余海纠正说。
“知道了，你同桌。”奉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毕竟人家边潮是绿豆，你瞅人家很难不瞅对眼儿。”
“操！”余海险些把桌子给他掀了，还好奉才眼疾手快及时趴住。
“别动怒啊，海子，我还想问你件事儿。”奉才摁住课桌，抬起头说。
“问呗。”余海耸耸肩。
“处个男……对象好吗？”直男奉才艰难地说。
“当然好啊，会冰会火会嗦啰会裹。”余海眯起双眼，余光瞥了眼前面的边潮。
“那你太狠了。”奉才一脸吃惊，“你问过他是不是gay吗？”
“没明确问过，不过这大概就是默契吧，不用多说什么，眉来眼去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余海从笔袋里拿了根笔在桌面上乱划拉起来。
“眉来眼去……”奉才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他是你的另一半吗？”
余海的笔停了，他看向奉才：“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属性，合不合适？”直男艰苦地表达着。
“你还知道这个呢。”余海意味深长地笑笑，笑完又变了神色，“都是男人，分这个有意思吗？”
“一般gay不都分吗？”奉才疑惑地问。
“我五班的，”余海继续在桌上画起了圈圈，“你看一般的gay我喜欢吗？”
“我不懂你们这个一般不一般的区别。”
“我是要谈个恋爱处个对象，认认真真的，不是玩儿，也不需要交易，1和0不过就是个在床上的体位罢了，只有约炮的才会上来就问你是1是0。”余海心情颇好，头一次这么耐心地给人解释这种问题，“既然相信了性取向，何苦再用异性恋的模式勒住自己喘不过来气儿呢？没必要用属性标准去找对象。”
“异性恋的模式？”奉才疑惑。
“你就寻思啊，好不容易突破禁锢能找跟自己一样的人了，还特么有人告诉你同性恋要分10，要不要命？”余海从笔袋里抽出两根一模一样的笔，“俩男的，最有意思的地方应该就是跟异性恋不一样，我可以照顾你，你也可以照顾我，互相照顾。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真有道理。”奉才往墙上一靠，一副“世界太大而我脑容量不够”的模样。
“骚年，”余海晃着笔杆子，“介个世界捏，还是很大滴，还需要你去探索，去发现……”
恰巧这时候边潮问完题回来了，余海把胳膊肘往桌上一立：“来，桌桌，咱俩掰腕子。”
“海子，我劝你别自取其辱。”奉才看着他俩，“给你一个忠告，别跟战斗民族嘚瑟。”
“他哪儿战斗民族了。”余海歪了歪头，他就是要自取其辱，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俄罗斯现在遍地中俄混血，都长得这么好看。”奉才说。
“可了不得，承认人家长得好看了啊？”余海挑眉。
“本来我也没不承认啊。”奉才说。
“我不是。”边潮笑了笑，坐了下来。
“哎！你别坐啊！”余海忽然大叫起来。
“我出来，你俩掰手腕。”奉才主动站起来。
“谢谢了。”边潮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客气什么。”奉才站到外边，双手拄着桌面，“我公证，预备——”
“来。”余海将胳膊肘立在桌面上，迷之自信的一笑。
边潮看着他笑了笑，立好胳膊轻轻握住了余海的手，奉才身边已经围上了一圈吃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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