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扬没说话,有些出神。
“沈……绵扬?”一正经说起来奉才突然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了,真叫沈叔叔也不恰当,又不想叫哥。
“那群人多大?”沈绵扬回过神来劈头又问。
奉才想了想:“也就十多岁吧,跟我现在差不多大,像辍学的社会青年。”
“不是像,就是。”沈绵扬皱皱眉,心情变得复杂。
忽然间没了再接下去的话题,沈绵扬压下手刹踩下油门,往家开去。
“我其实不是傻,就是觉得你不会让我出事儿,”开了好一阵儿奉才才又开口,“我相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沈绵扬勾起嘴角。
“那你相不相信我啊?”奉才往他耳边凑了凑。
“相信。”
就从这个小孩儿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沈绵扬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相信你……”
这些话,把他从过去阴暗的日子里彻底拽了出来,什么无法释怀的烙印,从这一刻起,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过去只是过去。
——
今天的奉公主享受了一回被人从车里抱出来再上楼,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后又被一路抱进房间里放在大床上的顶级待遇。
最后在沈绵扬要帮他脱鞋的时候伸出了尔康手:“我还没半身不遂呢。”
“我怕你姿势不对再整错位了,万一骨折了呢。”沈绵扬帮他脱下了鞋袜,捏了捏他的脚踝,“还疼吗?”
“我要是骨折了你还这么捏就得一脚踹你脸上。”奉才活动了一下脚腕,立马疼得直嘶哈,“嘶——还有点儿疼,不过没肿,应该是没骨折——崴个脚还能骨折啊?”
“不光能骨折,还能直接折了呢。”沈绵扬撒开奉才的脚,站起来脱了衣服,“踹我一脚也行,还回来你一直愤愤不平的那一脚。”
有了沈绵扬的提醒,奉才回忆了一下,的确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你真是救我啊?”奉才现在有点儿相信了。
“要不然呢?走路上好好的突然想踹人?”
“万一呢。”奉才笑了。
“那我现在突然抽风踹你一脚怎么样啊?”沈绵扬笑着脱了裤子。
“你要干嘛?”奉才收了笑容,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你个伤员我还能真踹你啊。”沈绵扬见奉才满脸的紧张丝毫没有松懈,啧了一声,“换睡衣,别用你那满眼看变态的眼光看着我,要不然你就穿这身儿睡。”
“啊,”奉才从紧张换成了尴尬,往床上蹭了蹭,“我jio疼。”
沈绵扬闻言,正要捞骚粉睡衣的手一把捞起了另一套黄色的,抖落开,看着奉才:“我给你换睡衣你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奉才瑟瑟发抖。
“快脱。”
——
今天发生的事儿有些刺激,奉才感觉自己目光如炬,一边活动着脚腕小心地感受着疼痛,一边寻思着沈绵扬的那群“前朋友”。
马哥看起来应该算是一只领头羊,但地位应该不比老大,毕竟他们似乎有一个共同的“大哥”。而麻三看起来是倾向于沈绵扬这边的小弟级人物,但当时貌似除了他其他人都在嘲笑沈绵扬,推测一下沈大爷曾经跟着他们叱咤风云的时候估计也没什么地位。
奉才转头看向主人公,发现沈绵扬居然也没睡,眼睛睁着,望着单调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奉才刚开口就又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你要是喜欢就叫沈绵扬吧,绵羊也行。”沈绵扬转过头来跟他对视。
“你也没睡啊。”
“狗子都没睡我怎么能睡,像我这种睡得比狗晚的人。”
奉才忽然就感觉有点儿心力交瘁,都没力气去纠结这个狗子说的是他还是旺财了……一半一半吧。
“想问什么?”沈绵扬看出了他的心思。
奉才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写在脸上了,狗子睡不着了。”沈绵扬笑笑。
奉才嘁了一声:“我就是想问啊,关于你以前的事,那个马哥……”
沈绵扬接过话:“马福,我以前的……他算不上是我朋友,那一群人其实都不是我兄弟,曾经的都算不上。”
“那算得上的呢?”奉才问。
“该成家的成家,该立业的立业,谁还老夫聊发少年狂了。”沈绵扬笑了一声,“也就马福他们那群人,当初是什么样儿,现在还什么样儿。说是什么不忘初心,其实就是混得深了又没被人教训过,没过劲儿呢。”
“你俩同等地位?”奉才又问。
“差不多吧,曾经是。”沈绵扬叹了口气,“他算是我兄弟的小弟。”
“那他应该是你小弟啊,怎么反过来了?”奉才疑惑。
“一开始他就看不惯我,可能觉得我抢了他的大哥吧,后来大哥进监狱了就更瞧不上了,还总爱找麻烦。”
“大哥?”奉才脑中出现了一个猜想,但还不能确定。
“嗯,”沈绵扬估摸着他也猜出来了,“那个替我抗下十三年的大哥。”
奉才张着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词儿,只能呆愣愣地直接表达:“……那可真伟大啊。”
“是啊,真伟大,”沈绵扬望向天花板叹息着,“就是他救了我,用自己的一生换了我的一生。”
奉才没再说话,他其实有点儿羡慕,像这种愿意换命的交情,一辈子恐怕都很难有一个。
而马福又是沈绵扬心中愧对的大哥的兄弟,这其中最难做的就是沈绵扬了,马福怎么刁难他都得咬牙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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