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全班人都被邹世萌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给激灵起来了,一脸庄严赴死的表情,瞪圆了的眼珠子死死钉在进来的领导身上。
“海子,别睡了,听课的来了。”奉才扒拉了一**后的余海,并且尽量用身体挡住他。
“边潮不也……”余海一抬头,右边的边潮正低头瞅着他,“你不感冒了啊?”
“感冒,还没死呢,”边潮拽了拽他,“站起来。”
余海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目送领导们坐到了最后的位置,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是睡不了觉了,这个不重要,而是装逼模式又要开启了。
“竹林七贤都有……”
“老师我知道!阮籍!”
“我知道!嵇康!”
“刘伶!”
原本晕晕欲睡的唐老压的课一晃就变成了史上最活跃的课堂,比市里的重点上课都要活跃。
全校最能装相的,高二(5)班敢称第一,都没人敢称第二,不论是啥课,只要有人听课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就连余海自己也漫不经心地举起了手。
旁边的边潮震惊得愣在那里,估摸着是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余海默默地抓过他的手举了起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会的把手举高高站起来喊老师,不会的标准坐姿举手就行了。”
安详。
——
说起秋天,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漫天的落叶。
尤其是在树叶堆面前,不踩一jio都对不起这个秋天,于是就有了如下场景——
卖烤冷面的大妈一脸震惊地看着仨大小伙子一人踩了一脚树叶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
脚感真好。
“嘎树油子不?”奉才忽然提议说。
“不嘎,下一个。”余海瞥他一眼。
“边潮……”奉才果然找上了“下一个”。
“来。”
正大踏步往前走的余海猛地一个急刹车,转过身来看着这俩龙江第七幼儿园的大班弯腰在地上寻摸树油子。
他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加快了步伐远离可这俩人。
进了楼上楼梯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有风,也没嘞他们,自顾自地往上迈。
他忽然感觉到衣服有点儿沉,一转头就看奉才正拉着他的外套后尾儿,另一只手举着一根稍显发黑的油子,叶片已经被搓没了。
“海子,你看我这根宝油子怎么样?”奉才笑着问他。
余海盯着那根宝油子,谁输谁赢毋庸置疑了……余海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思考这俩三岁小孩儿谁输谁赢的问题,一语不发地从奉才手里扯回自己的校服,继续上楼。
我和我的智障狗蛋儿兄弟。
——
回到教室,边潮端着保温杯去“多喝冷水”了,而余海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挺着前面奉才跟吴迪聊八卦。
“哎,听说了吗,上次老太太在阶梯教室睡让人把门给锁了,下午第三节课才回来。”吴迪兴冲冲地凑到奉才眼巴前,就差跟他脸贴脸了,“手机落办公室了,谁都不知道。”
“谁救的?”奉才也来了点儿兴趣。
“不道啊。”吴迪挑挑眉,“怎么,你要给人家写感谢信啊?”
“写什么感谢信啊,我要写也是给锁门的写啊。”奉才扬了扬头。
余海叹了口气,太现实了,学生与老师的争斗总是永无止境的。
他余光里瞥到有人从后门进来,一侧脸望见边潮举着他的保温杯正慢吞吞地向这边移动着。
干嘛呢?蜗牛?
边潮拧着眉毛将杯子放下了,坐下开始擦手。
啊,原来是兔子腿被水煮了。
“拿水冲冲啊,”余海瞅着他的手,“这点儿生活常识都没有?”
边潮看向他,愣了两秒,起身又走了,应该是冲手去了。
余海叹了口气,到底是他的智商太高了还是他身边的人最近智商都降低了啊。
下午上课的时候,余海默默地盯着艰难练习左手字的边潮,默默地在心中进行了一番无情的嘲笑后,默默地想到了这家伙之前说的那句“你是我的朋友”,又默默地脑抽了……
他伸手接过了边潮手里的笔:“我帮你记。”
下一秒他就有点儿后悔,他自己都从来没跟过笔记,居然帮别人写?
一抬头瞅见边潮那双滴溜溜瞪着他的“蓝月亮”,他啧了一声:“别嫌字儿丑啊,你左手写的字儿还不如我的呢。”
“嗯,谢谢。”边潮笑了笑,露出嘴角的虎牙。
余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叹了出去:“哈——”
——
晚饭时间边吃边唠一般都是挺快乐的,如果身边没有只蠢兔子左手捏着双筷子戳丸子的话。
“海子你知道吗,岳子从白城回来了。”奉才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余海正挑着凉菜里的花生米,“岳子这称呼得少叫,等叫习惯了你要是当人的面儿叫他岳子,小心让他给剁了。”
“那你是人吗?”
余海瞥了一眼奉才,迅速在脑子里的动手和动口之间选择了动手,还没等放下筷子呢,旁边的边潮突然“哎”了一声,硬生生把他的起势压了下去。
啪叽。
餐盘里的丸子骨碌下了饭桌。
余海皱着眉看向边潮,后者就像个第一次使筷子的小孩儿,正研究着怎么把筷子戳进丸子里又不让丸子飞出去。
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很显然这个丸子也没能吸引奉才的注意力。
余海继续刚才的话题:“白城到咱这儿比哈尔滨到这儿还近呢,瞎激动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