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萱从老师办公室送完作业本回来，发现桌上的英语教材里夹了一张纸条。她快速看了一眼后，连忙偷偷撕碎纸条，丢到垃圾桶里。
课间操的铃声响起，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跟体育委员请假在教室休息。人一走完，转身就爬楼上了天台。
她推门而入，语气不大友好道：“我不是让你没事别找我。我都告诉你就是个小恶作剧，出不了事，有什么好怕的。男孩子性格优柔寡断，真的很讨厌。”
环顾一圈，没看到人影，周子萱撩了撩头发，不耐地催促道：“人呢，赶紧出来！”
天台的门猛地关起，巨大的撞击声吓得她禁不住叫了一声。
感觉不对劲，周子萱转身想离开，才发现有人早就悄无声息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沈奕……莫聪……你们怎么在这里？”周子萱努力挤出笑容，问道。
沈奕淡淡地瞥了莫聪一眼：“把你刚刚对我说的情况，给她复述一遍。”
周子萱瞪着莫聪，咬牙切齿：“你要说什么？”
莫聪唯唯诺诺，不敢开口：“我……我……”
沈奕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莫家公司的资金链已经断了两周，要是这个星期再回笼不了资金，急红了眼债权人就该起诉破产了吧。”
莫聪登时腿软跪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大声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把顾烟锁在教室里。但是，是周子萱，她看顾烟不顺眼，怂恿我帮她给顾烟一个教训，叫她吃点苦头。我真的……我也不想的……”
“一派胡言！”周子萱死不承认，反咬莫聪一口，“明明是你心思龌龊，喜欢顾烟，但人家不喜欢你，就恶意报复，还赖到我头上，不要脸！”
沈奕看厌了两人狗咬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审判道：“一个愚蠢，一个歹毒，都是一丘之貉。莫聪，从今天开始别让我在顾烟身边看到你，否则，我要让整个莫家都为你的愚蠢陪葬。滚吧。”
“是是是……我马上滚！”莫聪忙不迭地爬起来，跑了。
沈奕丢了个录音笔在周子萱的脚边：“说吧，把你是怎么偷翻偷拍顾烟的日记本来要挟她，欺负她，又是怎么改了她的准考证害她英语考试迟到，怎么撺掇莫聪想在教室里管她一夜的，统统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周子萱：“沈奕，你想怎么样？”
沈奕偏头，不带感情地看她：“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要你学校开除你，清除害群之马。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当初要学校开除顾烟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不，我不能被开除，我还要靠一中的奖学金帮我爸爸交医疗费。”周子萱怕了，跪着爬到沈奕脚边，扯着他的裤腿哭求，“求求你，放我一马，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改了。”
“周子萱，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把握住。” 沈奕不为所动，往后退了一步，“穷，不是原罪，愚蠢和恶毒才是。”
周子萱不甘心，捂着胸口，悲切地控诉：“沈奕！顾烟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为了她这么对我！明明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人。从小学到高中，十年了，我喜欢你十年了，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点？”
“你喜欢我，与我何干？谁稀罕你自作多情。”沈奕眼中一片冰冷，不带一点感情。
周子萱终于意识到，她不够狠，沈奕才是最狠的那个人，哪怕到了这一刻，他连厌恶和不屑的情感都不肯给她，他的心自始至终不会为她波动。
这个认知击垮了她的意志，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离开一中，我不如去死！你要为了顾烟逼死我，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周子萱翻上平台的栏杆，突然狞笑着，得意地对沈奕说：“沈奕，你看着，是你生生逼死了我。当不了你心口上的朱砂痣，我就做你人生永远洗不去的污点！”
“有勇气去死，你就跳吧。”沈奕神情依旧漠然，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不曾回头。
寒风凛冽，吹乱周子萱的头发，她颤抖着两腿慢慢蹲了下来，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哭。
……他没说错，她不敢死，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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