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子晋握住他正调皮的手指，一瞬天旋地转之后，贺启舒已被他压在身下，郗子晋与他对视片刻，笑说：“公子夜寒谁对语，应容幽客到书房。”
贺启舒被他这样近的迫视，正是春色满怀，难掩羞赧，稍稍移开视线，调皮接道：“此时幽客因花醉，醉卧花间应不知。”
郗子晋很是心动，在他唇上轻啄了几下而后拉他起来洗漱。浴室早已在他们进屋时就开始升温，此时进去再合适不过。郗子晋注意到贺启舒为他准备了全新的洗漱用具和毛巾，只是形单影只，便明知故问：“怎么只有一套？”
贺启舒双手滑进裤子插兜里，倚门笑道：“因为……还不是很确定。还须征得主人同意。”
郗子晋说：“都做主了那么多次，反而在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上不确定？”
贺启舒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向他。
郗子晋知他那点小心思，这是要主人亲自“请”他入住，便问道：“你的放在哪里？”
“在背包里。”
郗子晋佯怒似的捏了捏他的鼻尖，走出浴室把他的背包从玄关的立柜上拿来，拉开拉链，把他的洗漱用品一一取出，摆放在自己的用品旁边，如此便是成双成对了。郗子晋转身问他：“现在可以确定了？”
“嗯。”贺启舒含笑点头。
郗子晋惯用左手，刷牙的时候体贴地站在他的左手边，这样两人刷牙时不会胳膊打架。和郗子晋并肩一起刷牙的画面，贺启舒从前想都不敢想，如今正在眼前上演，依旧觉得很不真实。记忆里他和郗子晋同时出现在洗手间还是高三那会儿自己因为喝了浓咖啡受不得刺激而呕吐，那大概是他在郗子晋面前最丢脸的时刻了，但记忆里年少时的郗子晋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见他吐完后递上一杯热水。
他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哪怕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只要郗子晋主动为他做了，他便可以高兴很久、回味很久。远去的思绪飘回眼前，想起刚才郗子晋主动把他的洗漱用具放在玻璃架上，贺启舒打心眼里感动，这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承认，意义甚至可能超越了亲吻和拥抱。
郗子晋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开始着手给自己宽衣。眼见对方的衣服这样快速地一件件少去，贺启舒懵在当中。明明幻想过很多次，可直面这样真实的感官刺激实属首次。他的小心脏都要飞出喉头了，脸上飞红，紧张得他猛一闭眼，脱口而出：“你先洗，我还有事，待会儿再洗。”
他几乎是在说完这话后就逃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铺开的被子里。一个人在安静的卧室里，听着隐约从浴室传来的水声，他又是懊恼又是紧张，心跳得飞快，一下一下用力地锤击着胸腔。
他的手胡乱地捶在床上，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手边放着的是……？似乎是郗子晋刚从行李箱中取出的睡衣和内裤？正思考着要不要给他送进去却听见郗子晋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我好像忘拿衣服了，能帮我确认一下吗？”
贺启舒立即从床上起身，将叠好的衣服带进浴室。再次进来时，已经开始弥漫带着温度的雾气，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浴帘，在暧昧的光影投射下，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印在帘上，那个影子有着精干的躯体、宽而平的肩头和结实的手臂，随着转身而切换的角度，自上而下的身材曲线变化，像一幅动态的沙画，时而有山丘起伏，时而有什么垂落又一晃不见。
水花砸在地面的声音明明那么吵，他反而觉得安静而纯粹。心里有个声音正告诉他，不该直视那帘子，不该偷窥那个身影，可放下衣服时，还是会把视线落在镜子上。他发誓他没有故意偷看，是镜子偏偏会反射出他最想看的画面，贺启舒故作镇静地说：“我把你要换的衣服放在最上面那个抽屉里了。”
“好的，谢谢。”帘子那头的郗子晋接着问：“你的事处理好了吗？”
“嗯……还没。”
“真的？可我觉得你好像不着急。”郗子晋的话中带着笑意，“你已经进来很久了。”
“有吗？”贺启舒感到很糗，像是一个现行犯遇上了巡逻的警察。
“过来一下。”郗子晋隔着帘子对他说。
贺启舒答应着走近浴帘，哪知此时郗子晋却突然掀开浴帘，他还没看清楚什么状况，当面就被花洒浇了个湿身，始作俑者只知道装作无辜，解释说是水压突然增大手没拿稳，还不忘无比关切地叫他把湿衣服脱下，“别着凉了。”
贺启舒懵在原地，瞪圆了眼睛气他竟然这样幼稚，可又真心气不起来。只得匆匆把衣服扒下来扔到一边，拉开帘子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的后背便贴住了一个暖意蒸腾的胸膛，与此同时，也从头顶上洒下救命似地热水，原来是郗子晋正拿着花洒手柄把热水往他全身浇灌。接着，水源又从肩膀喷洒到胸口，接着是转战到整个后背，铺天盖地的热浪袭来，惹得全身畅快。
郗子晋就这样从身后把他圈入怀中，“还有什么事是比我重要的？”
贺启舒抹了一把脸，“没有。”
借着往他身上洒热水的机会，毫不见外地从他的胸膛一路摸到小腹，“那为什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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