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田润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玻璃罐时，仇丹还一头雾水，直到秋田润将玻璃罐旋开并将那塞满了字条的瓶口对着仇丹时，他才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玻璃罐似乎有些眼熟。
“看来你是真忘了……”秋田润叹了口气，“但忘了也正常，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仇丹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却依旧从玻璃罐中抽出一张字条。他揉了揉那张有些泛黄的纸片，纸面有些过于绵软，像是受了潮又像是被人反复抚摸导致的。
仇丹忍不住掀起眼帘去看秋田润的反应，却见他也从罐子里抽出一张字条认真看了起来，于是只得敛起视线，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张对折着的纸片。
「对亲脖子」
仇丹眨了眨眼，一时被眼前的白纸黑字弄懵了，直到几只修长的手指横过纸面，轻飘飘地将那张字条从他手中取走时，他才终于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秋田润看了眼纸条上的字，默不作声地将其对折后，又再次将它放回玻璃罐中：“这张我们以前从没抽到过，不过我知道你写过这条，因为后来我把里面的纸条都翻遍了。”
仇丹抬起头，脸上的诧异与复杂怎么也收不住，他的双唇微微蠕动，犹豫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没有想到你还留着这东西，我都忘了。”
秋田润笑了笑，嘴角边的弧度却不并真切：“是啊，你留给我的东西不多，但我都保存得好好的。”
仇丹扶住额头，背后不知何时竟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想起来了，想起关于这个糖罐的事情，也想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将这个塞着字条的糖罐送给秋田润的。
“秋秋，你的生日我送不出什么好看的礼物，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最好。”彼时的他一股脑儿地将那玻璃罐塞进秋田润的怀里。
“这是……”身形才刚抽条、脸庞与声音依旧青涩的秋田润扑扇着大眼睛，困惑地望向仇丹。
仇丹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敲了敲秋田润的额头，反手拧开那个玻璃罐从里头随意抽出了一张字条。
“哝，就是这个用途。”
他说着将字条往秋田润眼前一晃，没等对方将字条上写着的字逐个读出便勾起眼前之人的下颚，迅速往那软绵绵的唇瓣一亲。
“奖励券，我是这么称呼它的。”仇丹促狭地一笑，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摸着眼前被他亲得水润的嫩唇，一边将那张字条微展，让对方瞅清字条上的字。
“上面说要亲三下，你还欠了我两个……”说着，声音消失在那两张再次贴合的唇隙之间。
……
“哥？”
仇丹一愣，猛地抬起头来。
秋天润关切地将手贴在他的前额，仇丹这才意识到自己背后的冷汗早已蔓延开来，将他的前额都弄得汗涔涔的。
仇丹把头一扭，不着痕迹地推开秋田润的手，眉间藏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郁闷——他一直以为过去的自己冷静自持，却没想到他也曾有如此幼稚的一面，这让仇丹有些挂不住面子，一想到那些画面就鸡皮疙瘩四窜。
“所以你把这个拿出来是想做什么？”仇丹道，“我们现在可不是那种关系。”
秋田润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我才会把这个罐子拿出来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脑海中的句子，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罐子你在我十六岁生日送我的，你说用嘴沟通太慢了，还不如肢体接触来得方便，下次如果吵架无法和解，就靠抽这罐子里的纸条。”
“当时收到这个罐子时我很欣喜，觉得这下我们冷战的时间终于可以短一点了，却没想到真正的分歧是远远不能靠这种肤浅的方式解决，语言沟通到底还是比肢体接触要更贴近人心。”
秋田润说到这里从玻璃罐里抽出一张新的纸条并将它递给仇丹。
“离开的这些年里，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如果能好好沟通，是不是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后来我干脆把想问的问题都写在纸上，把它们都放在了这个罐子里……比起在亲亲我我中将问题本身一笔带过，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敞开心扉、把话说开。”
仇丹接过那张字条，入手的纸质与原先他抽取的那张字条很不一样，触感更为干燥，纸面本身也更加坚实光滑，好似卡纸被打了层蜡一般的触感。
秋田润见仇丹光顾着感受那种纸面的质感，迟迟不摊开字条，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原先你用的那种纸不易于保存，所以后面我用的都是防潮且易于保存的纸质。”
仇丹的手指一僵，那种熟悉的憋闷感再次占据了他的胸口。他早就从那寥寥几次交锋中确凿了秋田润的心思，可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却更直观地感受到对方这些年来内心的不平。
他觉得烦躁又舒心，烦躁起源于对秋田润的藕断丝连般，可舒心的原因也是对方的深情与专一。
仇丹不愿再细想下去，草率地瞥了眼里头清秀的字迹，风轻云淡地将字条对折好并塞回罐子。
“所以你还是没说明白，”仇丹试探性地问，“难道你想让我把罐子里的问题都回答一遍？”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哥会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吗？”秋田润笑了笑，目光灼灼地望着仇丹，“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哥，只是时时刻刻保持诚实的确有些强人所难。我想和哥来一场坦白局，每次抽一张我写的纸条和你写的纸条。如果我写的问题哥不愿回答，那就必须执行你曾经写的‘奖励券’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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