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负代离开之后,温烈丘没在小白楼呆多久就回了那个家,不停歇地准备了行李,又陆续办了些手续。这样,好歹李负代回来之后,他不用再花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期间他妈的电话就没断过,什么都要嘱咐几句,最终敲定了时间和航班才让温烈丘消停下来。而他终年不着家的爸,始终没发表过任何意见。
回家之后温烈丘还在阮令宣家呆了一天。
一听温烈丘离开的日期近在眼前,阮令宣眼眶当场就红了。他缓了又缓,依旧沉闷又伤感,天一黑,非拉着温烈丘找大排档喝酒,说是适合离别氛围。
他们所处的区域规划得有些过于文明,两人溜达了几圈儿才在一座天桥底下发现了个烧烤摊儿,在又黑又浓的夜色中,亮着一串儿五颜六色的灯。热热闹闹的客人被隐在烟火气后,是个喧嚣的景儿。
天阮令宣没点儿数,啤酒十瓶十瓶的要,结果两个人东西没吃多少,就醉倒在了桌边儿。
温烈丘多少比阮令宣强点儿,迷糊中他总觉得缺点儿什么,迷迷瞪瞪地掏出手机,把通讯录里的人来回划拉了两遍,中途手在习牧的名字上停了停。他喝的头晕眼花,手也不太利索,这么一停,指尖就按了下去。
看着屏幕上开始计时,温烈丘一句话没说又把手机按上了。因为他想起来,他要找的人,不用手机。
第二天在天桥底下醒过来,两人身上就只剩衣服,手机现金全都没了。
阮令宣直感慨世风日下,做人不用考级。
狼狈不堪的两人回家时,江月已经抱着胳膊在等人。
近期,阮令宣见江月一面都不容易。这丫头,还没高三就自己跟自己较上了劲儿,除了补习就是补习,没日没夜,架势跟冲着全国第一去的似得。她之所以一大早来截人,给阮令宣打了一夜电话没人接是其一,其二是习牧找人都找来了她这儿。
再说习牧,温烈丘给他电话的时候他正吃着午饭,结果接了没两秒就被挂了,打过去是无人接听,再打已经是关机了。
从江月手里接过习牧的视频,这个时间他正窝在被窝儿里听歌打游戏,见了温烈丘劈头盖脸一顿损,之后又问了些准备的事宜。温烈丘有点儿乏,搪塞了两句头疼,就把手机推给了阮令宣。
之后就是阮令宣抱着手机臭骂习牧自己走就算了还把温烈丘也拐走的内容了。
没待完这天,温烈丘就回了小白楼。
等了两天,温烈丘就觉得无趣的过了头。在像是停滞了时间的小白楼,逗那只他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喜欢他的小黑猫都成了消遣。
等着李负代回来的时间里,他不只一次上网搜了短期的含义,发现短期这个词儿不仅因人而异还得根据个体时间来决定。但他就当没理解,依旧把最多三天当界限,准备那人回来就把他批评教育一顿。
闲着了,他还会想,他生病那会儿,李负代自个儿一人在这呆了那么久,都干什么了?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真的哪儿也没去,估计也是无聊死了。不过,还真挺乖的。
而且,挺神奇的是,没在一起的那段儿时间,却让他们之间变了。隔着一百多公里的九天里,多半时间温烈丘都在病床上,里外里满脑子却都是李负代。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把他一人留在那里的内疚,九天之后见到他,他才明了,他就是想他。
只是温烈丘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呆在一起太久,已经成了习惯。
又过了一天,温奶奶说宁见渊说他们要回来了。
一整天里,温烈丘不自觉地就往窗边凑,但那条芦苇丛间的小路上,始终没有动静。等到天黑了,他又在楼下沙发上坐着。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目光却总不自觉地往门口扫。夜里起了些风,风吹过纱门发出的轻响特别像被人拖动的声音,温烈丘次次被风骗到,再不耐烦地转回头来。
在楼下等到十二点过,他也没等到什么。气闷到几乎想甩手直接去英国。
又是第二天,温烈丘五点多就醒了。下楼溜达了一圈儿,奶奶和阿姨都还睡着,回了楼上李负代的房间给黑猫换了水和猫粮,他靠在了窗边儿抽烟。
烟雾混进清晨的空气里,太阳冒出来了些。看着楼下花里胡哨的球场,温烈丘又想起李负代那句等他回来就能一起打球的话。
他默默算着时间,不管多紧张,他必须要和李负代一起去医院再复查一次才能放心。而且他不用手机的这毛病,必须改过来。
想着一起呆了这么久,猛地要分开,温烈丘心里就烦。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记不清了,反正要比那次从小镇走回来时的谈话早。那时他就想提起,没说是因为他觉得李负代一定会说句“你说的我都听”,然后达成一致。
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所有的打算里,都下意识的有了李负代的参与。
温烈丘不知道李负代拒绝的理由,也找不出自己和他绝对的不可以分开的牵绊和关联,反而他知道,即使他不在李负代身边,奶奶也会照顾好他,比他好不知道多少。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拒绝去考虑分开的问题。他想找出两全的办法,可找不到。
一天的时间再次过去了大半,温烈丘知道今天李负代也不会回来了。他独自越等越低沉,觉得等人这件事天下最蠢最无聊。
温烈丘很少自己打球,从小到大,身边儿都跟着个阮令宣,后来又有了习牧,想自己打球都找不着机会。这几天,倒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晚饭前的间隙,他又独自在球场上跑跳。
小白楼傍晚的天边,颜色总是变化无常。温烈丘这种一向对周遭留意不多的人,都发现今天的天像幅油画。
浅淡的紫混着霞光,很好看。
他停下看天的间隙,球慢慢滚到了楼角。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叫了他的名字,那语调他很熟悉,可声音却和他印象中有些不一样。
他转身,就看到了小白楼旁,抱着他的篮球探出小半个身子看着他的李负代。
“打球呢。”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人冒出酒窝,被风吹乱的刘海散在额前,“爸?”
听着他久违的、带着他特有嘲讽的一声“爸”,又听着他的声音,温烈丘一时没能回过神儿来。
见温烈丘没反应李负代撇撇嘴,把球扔回给他,“我还以为你会挺想我呢,看来也就这样哈。”
让温烈丘发怔的是李负代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着很清朗,在某些音节上还是有些哑,却不是之前那种干哑,是他原本音色中特别的音色。好听的少年音,让短短一句话像猫尾一样在温烈丘心上瘙了又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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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劳模代代一章不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怕被揍。
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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