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一直打到深夜，舒窈放下电话就去睡觉，而季念则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数羊数了半个小时后，她坐起来，打开灯，给顾四打了电话过去。
顾四睡意朦胧的接通，还没等他喂一声，季念就说：“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他还没醒神，听见这话一下没转过弯，就哦了一声，等他哦完才发现不对，立刻坐起来开灯，说：“什么玩意儿？”
季念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有些不好意思，她咬咬唇，重复一遍：“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顾四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哪家小子？完了，季华季封两个要疯的。”顾家和季家是世交，他和季家两个兄弟年龄相仿，关系更好，季念既是老铁也是妹妹。
季念沉默了，顾四立即就察觉出不对劲，问：“不是京城的？我们不认识？你说话啊，就算普通家庭的也没关系，伯父伯母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季念这时候其实心里是有些慌的，她大学在英国就读，身边有不少人都是同性恋，也有女孩子撩过她，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直的，可是突然她就对别的姑娘有心思了，这和她一直以来的认知相反。
“念念？”顾四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他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动心。
季念鼓足了勇气才说：“不是哪家小子，你该问是哪家姑娘。”
卧槽，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大的顾四都忍不住想爆粗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季念看他这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接受能力还是挺好的，她笑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姑娘了，至于肯不肯定还需要时间去证明。”
顾四沉默了半晌，说：“念念，这条路不好走，老爷子那里你过不去，现在感情还不深，趁早掐死在摇篮里。”
顾四的话就像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将季念热乎乎的心冻的透心凉，但也让她恢复了理智。
同性恋这个事曾经在他们这些官二代、官三代里发生过一起，闹得满城风雨很是难看。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一次家宴上，老爷子很严肃的说起这个事，严令同性恋的发生。
“念念。”顾四放缓语调，“这一条路很难走的。”
季念靠在床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她好不容易动一次凡心，就遇见了这么一座不可攀越的五指山。
她捏了捏眉心，说：“我知道了，你接着睡吧，晚安。”
说完想挂电话，突然想到什么，又接了一句：“不许告诉我哥他们。”
顾四：“好，不说，你也早点睡，别多想。”
“嗯。”季念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可她一点瞌睡都没有，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拉开，外面正洋洋洒洒的下着鹅毛大雪，她正看着，耳边却突然响起舒窈喊的那一声念念。
顾四说的没错，哪怕她找的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男孩子，家里人都不会反对，因为季家在京城的影响并不需要他们小辈去联姻维持，但如果她找一个姑娘，那就是整个季家丢脸的问题了，老爷子不会允许的。
唉，季念不明白，这么多条路，为什么她就要选最难的一条。
这一整个晚上季念都没有睡，她想了一晚上，到晨光微曦她才恍然回神，她现在对舒窈只是初见欢喜，还远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想通后季念就不再那么难受了，她也懒得再睡，直接去浴室洗漱，完了下楼时正好赶到老爷子吃早饭。
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这么早起了？过来吃饭。”
季念应了一声，坐到老爷子的右手方，老爷子看了看她，问：“昨晚没睡好？”
季念喝粥的动作顿了顿，说：“时差没完全倒过来，一直没睡着。”
老爷子点点头，心疼的说：“你过完年又要回去，又要倒时差，难不难受？当初就说别出去了。”
季念无奈，老爷子这话都说好多遍了，“我正好乘着这时候出去看看，等以后毕业了我就乖乖回来，陪着您好不好？”
老爷子胡子一吹，瞪眼：“谁说要你陪了，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小昌陪着我就挺开心的。”
“是是是，不要我陪着，嫌弃我呗。”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真没错，她家这个就是越活越小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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