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等我很久了?”燃歌笑着打量眼前的人。
珑帝转过身,身体周围散着浅淡的金光,点点明芒隐没在黑夜里。
“你还是来了。”珑帝说。
燃歌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看他。
珑帝顿了顿,竟抱手弯腰朝燃歌作了个揖:“多谢灯主。”
燃歌心里吃了一惊,却也没上前去扶这老神祗。
“帝尊....”燃歌挑起眉梢,“您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珑帝摇摇头:“你生来便是半灵。实在是有违天道,但也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我知道千万年来你独居于积云山,你.....”
“您这是在干什么?为了压制混魔,您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燃歌冷笑一声。
“不是。”珑帝否认道,“我只是想说,让你独处于积云山,这个决定我没有做错。”
燃歌的脸色冷下来。
珑帝:“也许你会觉得不公平,但这便是你生来的宿命。或许你想质问我,灵修就是正?邪祟就是邪?半灵就是有违天道?这些的确没有神来规定。但是,珑州却是这么认同的。”
珑帝皱起眉头,坚定道:“我身为珑州的帝尊,就必须要守卫珑州的一切,包括它对天道正邪的认识。”
燃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出了声,且笑声越来越大,跟患了失心疯一样。
燃歌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阿花说的对,你就是个老顽固。”
珑帝:“.......”
燃歌摆摆手:“我跟你去。祝灵灯既然找上我,这便是我生来的责任。我不能因为珑州消薄待我,就不管不顾,这样....”
燃歌眯起眼睛,笑着看向珑帝:“这样,我不就跟你们是一样的人了么。”
珑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微澜,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但是。”燃歌凑上前,朝珑帝笑出了一口白牙,“我有一个条件,或者说,一个要求。”
珑帝沉着目光看逼近自己的燃歌,死死蹙起眉头。
天经云道,积云山祝灵灯灯主巡黄泉碧落,于黄泉尽头取一脉碧落水,于忘空虚荒两崖间以身魂落印,凭全身灵血燃祝灵灯。炽火炎阳,烈诀请封,压混魔于崖壁间,以碧落水沉之。
“你就算拿着刀抵着我,灯主也不会回来,他以用自己的身魂做印,助得祝灵灯封混魔于碧落下。定是寻不回的。”珑帝语调沉稳,垂下眼帘看抵在他脖颈上的刀。
刀身漆黑,刀尖上闪烁着细碎明灭的银光。
“....这刀....”珑帝心里一惊,“这刀...这刀的前身,难道是久沉...”
听辰面无表情,脸色上仿佛封着千万层的寒冰。
“怪不得。”珑帝叹了口气,“怪不得,灯主要跟我提那个要求。”
“要求?”听辰又把刀尖超前逼了一寸,珑帝的脖颈被刺出一道细小的血痕,“燃歌还跟你说了什么?!”
听辰的眼眶通红,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狠戾。
珑帝看了他片刻,这才说:“灯主交代过我,不许伤他洞里的任何一个人。”
听辰提着刀的胳膊猛地颤了一下,锋利的刀尖又将珑帝的脖颈割出一道血痕。
珑帝伸手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倾陈笑:“乄冥君。老朽本就认为你不会那么轻易的魂散,对于你还活着并没有太意外,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化身成了别的样子,在渐渐恢复力量。”
“只可惜,大战不过才过了七百载,你现如今的力量还没有之前的一半。这般跟我对峙,乄冥君你讨不到什么便宜。”珑帝说,“我答应过灯主不伤他洞里的人....但若是你执意,我也只能违背对灯主的承诺。”
“他洞里的人...”听辰突然冷笑一声,开口自嘲:“是啊...是我的力量恢复的不够,连混魔那个畜生都没能力管教,也拦不住燃歌,才让他......”
听辰收回倾陈笑。他的周身于一片黑浓的雾气里发生变化。听辰的身形拉长,消瘦挺立的少年身骨变得结实宽阔,一张普通的脸也变得俊美如铸。
“果然是你,冥王。”珑帝道。
“冥王乄冥,这个人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存在。”乄冥走向忘空崖边,垂眸望着崖壁下一脉平静的绿水。
这脉绿水死气沉沉,半空中有虚色的莲花印闪着微光。
“珑帝,我要让你帮我一个忙。”乄冥盯着那莲花印。
珑帝心里诧异。他与冥王,本就是对立的两方,何时相见不是刀戟碰撞,灵气冲纵,两人能站在这儿面对面说这么久的话就已经很神奇了,这冥王竟然开口,让他的老对头帮忙?
“我要你帮我,夺器。”乄冥君说。
“什么?”珑帝的脸上竟有了惊色,“冥王该不是得了失心疯?夺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乄冥转过身,深邃的双目死盯着珑帝,一种压迫感袭上了珑帝的全身。这老神祗心头触动,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对面的人是势必要达到目的,不然,这混世魔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再说一遍。”乄冥重复道,“以我现在的力量,无法催动夺器仪式,所以需要珑帝与我联手。我要将祝灵灯,夺到我这里。”
“胡说八道!”珑帝上前一步,逼向乄冥,“祝灵灯如今被灯主以身魂拘压于这崖壁间作封,相当于印眼。如果你要夺器,必据灯主的三魂七魄,而夺走祝灵灯,这封印必会震荡,混魔定会重新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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