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交付给了黑夜,天色已沉,飞星追月落。
燃歌跨在阿花的背上,手里攥着它脖颈间的两撮白毛于指尖玩弄。
“燃歌....你说,这乄冥君真的魂熄魄散了么?”阿花甩了两下兔脑袋,问。
燃歌扬起头看了看夜空,一道明星划落陨降。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说:“凶多吉少。”
阿花咂了咂三瓣嘴:“这也真够卑鄙的,虽说这乄冥君生来就是个邪祟不假,但这么多灵修集体围剿他,也太过分了。”
“没办法啊。”燃歌笑笑,“他很厉害。单挑的话,珑帝也打不过他。”
燃歌扬起头,看了一眼山头:“冥王一脉算是七零八落了。乄冥君为了这珑州所有的小邪祟,也不得不自己扛着了。怪只怪,他生来就是魔邪,而非灵脉加身吧.....”
他想着想着,突然嗤笑一声:“其实灵脉加身,灵气沛足,又如何呢.....”
阿花的蹄子顿了顿,它垂下兔脑袋,小声说:“燃歌....你不一样的.....”
燃歌微微一愣,笑出了声,伸手非常粗鲁的搓了两下阿花的兔脑袋:“我知道。”
“....所谓的灵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不稀罕。”阿花呸了一声,“生来就是灵体又怎么样,就能随随便便定义善恶好坏了么,邪祟就没有好的?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啊,难道单看周身的气脉就能看出来么....这玩意儿是从胎里带出来的?....而且.....”
“行了。”燃歌弯起手指弹了它一下,“这话要是让珑帝听见,还不得用笼子囚了你。我可打不过他。”
“哼,那个老不死的,我才不怕他。”阿花转过脑袋瞄了燃歌一眼,由于兔身庞大,这一眼瞄的非常费劲儿,“你会打不过他?祝灵灯的灯主难不成是吃白饭的?我看你就是懒得打吧........”
燃歌伸出食指抵住阿花的大脑门,给兔头推了回去,他老神在在道:“别折腾了,脖子短还学人家回眸,就你这张兔脸,回眸了也不可能百媚生。”
阿花:“........”
“阿花,停一下。”燃歌突然面色一凛,叫住了阿花。
“....嗯?”阿花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的停下了。
燃歌从阿花的背上翻身而下,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花丛里。
这一簇野花开的极美,花瓣是罕见的冰蓝色,娇柔得展开,散发莹莹的光华,与浅淡凉白的月光回应。
燃歌走进花丛中,绯橘色的衣角轻轻拂过花蕾,他麾下掠过的花茎轻微摇动起来,花朵绽得更盛,散落出明明灭灭细碎的烟火色。
“啊....原来是一个小畜生。”燃歌垂下眼睛,他的脚尖前躺着一只受伤的小灰狼。
这灰狼也不过他小臂的长短,看着还是个幼狼崽子。这小玩意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受了伤。背上横着撕开一个血口,伤口周围的皮肉翻裂,深灰色的皮毛上鲜血淋漓,可未染血部分的毛色却还是光亮的。
这小灰狼还是个瞎子。燃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些会儿,它这对招子好像是被什么强光之类的伤到了,一双狼眼瞳孔涣散,眼角淌下两脉细细的血泪。
燃歌轻轻伸出手,手掌贴放在小灰狼的身上。
“是不是很疼?”他问。
手下传来温热,小灰狼的呼吸急促用力,带着燃歌的手也跟着起起伏伏。
“我带你走好不好?”燃歌低声问,好像在跟它商量。
这小畜生一看就不是个随和的主,它只是闷哼一声,连头都没动一下。也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燃歌伸出手拽了两下它的狼尾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跟我走,你可是要死的。可惜了你这一身好看的灰皮毛。”
小灰狼又发出了一声响,这声听着要比之前的大一些。但凡不是聋子,都能听出这声音里夹着愠怒,虽然因为受伤底气差了些,但的的确确就是野生的独狼发出的闷吼。
可不巧的是,燃歌随时随地可以变成聋子。他才不管它那套,他堂堂祝灵灯灯主,还奈何不了一只区区小灰狼了?
燃歌直接抄手把这小灰狼给抱了起来,还非常和蔼的把这小玩意儿搁在臂弯里摇了摇,就跟晃摇篮一样。
他嘴里念叨:“乖,吹吹毛,就不疼了。”
话落下的同时还真的轻轻吹了吹灰狼背脊上的伤口。
跟着他走过来的阿花:“.......”
它以一个野生动物的自尊打包票,那只灰狼现在但凡还有一丁点儿的力气,肯定会翻过身子一口把这王八蛋的脖子给咬断。
“走吧,回去。”燃歌朝阿花说。
“...你要带着它?”阿花看了一眼燃歌怀里的小灰狼,“这狼崽子快死了吧。”
“是啊,所以得拎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救。”燃歌说。
“我看悬。”阿花又仔细看了看,“就它背上那伤,脊椎骨都跟着断了吧....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也是很顽强了.....而且...这小灰狼是个瞎子?”
“嗯。”燃歌笑笑,“回去瞧瞧,要是救不得,就给你当明天的早餐。”
阿花:“......”
于是,阿花驮着这一人一狼崽子回到了洞内。
回去之后,燃歌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小灰狼背上的伤,鼓捣了一些草药敷到伤患处。随后,他又随手从衣角上扯了一条布条,给这小狼崽子蒙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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