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上天的怜悯，不需要别人的怜惜。在惨白的灯光之下，收银员倒在了地上。拿着枪的是惨白的人，躺在地上是惨白的人，死亡天使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哥特姆这个惨白的城市积下的种种阴暗不堪的罪恶，最后全都压在了这几个人的身上。
桑德拉·弗兰科轻轻扣动了板机，手枪的后坐力很大，她也并不是很擅长使用手枪，但是她很精准地将子弹射入了收银员的喉咙。收银员鲜血直流，她死死地盯着桑德拉·弗兰科，眼珠子都快要爆了出来，随后她仰面倒下。
“该死的玩意。”似乎听到收银员在这么喊，但是收银员的喉咙受伤，不大可能发出声音。
死亡天使扛下了责任。她后来发表声明，对外宣称是她向收银员开的枪。这个声明引起了哥特姆的骚乱，不少人认为死亡天使说的是真的——包括詹姆斯·布朗，乔纳森·布朗等哥特姆地下的势力。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违反了杀手单挑的准则，但是收银员是一个做过世上一切坏事的恶人，法律没有办法制裁她，哥特姆的废物警察们在米娅·麦克劳德出事之后毫无战斗力，所以只有我来裁决收银员的罪行了。在此我需要向大家道歉，因为我没有成功杀死收银员，让她活了下来，如果我还有下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取下她的人头，让她没有丝毫活下来的机会。”
为什么哥特姆警察局明明看到了桑德拉·弗兰科开枪伤害了收银员却没有追究桑德拉·弗兰科的责任呢？可以知道的是哥特姆警察局一片混乱，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半瘫痪状态了。凯瑟琳·费沃斯下令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因为凯瑟琳觉得现在不应该卷入太多哥特姆的利益之争。凯瑟琳·费沃斯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的凯瑟琳心如死灰，因为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她的女儿因此受到了报复死去了，所以她变成了一个在哥特姆的阴暗之风中瑟瑟发抖的废物局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尤其是在米娅麦·克劳德死之后，她更没有了指望。凯瑟琳很信任米娅·麦克劳德，而且公开表示米娅·麦克劳德是哥特姆警察局的唯一支柱——在女儿去世的那段时间里面，米娅·麦克劳德也的确撑起了警局的半片天。可是现在连米娅·麦克劳德都出了事情，哥特姆警察局就从上到下一路涣散瓦解了。既然凯瑟琳下了命令，就没有人去追究桑德拉·弗兰科的刑事责任了，有些人暗地里还称赞桑德拉·弗兰科做的不错，于是桑德拉·弗兰科就再一次逃脱了法律制裁。至于死亡天使为什么要顶上这个罪名，第一能够提升他的名望，外界只知道收银员被死亡天使打进了医院差点丢命，但是不知道死亡天使是用什么方式差点夺去她的生命的，更不知道这一切有桑德拉·弗兰科什么事，这件事会大大提升死亡天使在青少年心目中的威信；二来，他聊天是想要保护桑德拉·弗兰科，尽管在法律上可以判定为正当防卫，可是一旦消息传出去，桑德拉·弗兰科必然会遭到报复。很多人也会纳闷，为什么桑德拉·弗兰科对收银员有着这么大的恶意，如果有人一直追查下去，就很有可能暴露桑德拉·弗兰科的真实身份，而如果桑德拉的真实身份被揭开，死亡天使的计划就会被打乱，桑德拉·弗兰科本人的计划也会被打乱，并且桑德拉·弗兰科以后也很难继续正常的生活。
可是现在的桑德拉·弗兰科真的还有正常的生活吗？她的生活中满是痛苦的叫声，而且她已经踏上了复仇之路。
死亡天使曾追问桑德拉·弗兰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桑德拉·弗兰科保持沉默。
死亡天使在接下来两个星期里闭上眼睛都能看到桑德拉·弗兰科那张脸。那张脸惨白憔悴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笑容，也没有半点快乐，只有要满溢的仇恨。死亡天使还记得当收银员倒在地上流出血时，桑德拉·弗兰科的嘴角轻轻上扬，那笑容看上去像是挑衅——桑德拉·弗兰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笑容，但在那时，死亡天使从桑德拉·弗兰科的笑容中读出了真正的喜悦。
桑德拉·弗兰科很少表露出这样纯粹的喜悦，尤其是在这几年。这一点死亡天使也察觉到了，并且死亡天使一直觉得桑德拉·弗兰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自己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如果死亡天使那时击败了收银员候就和桑德拉·弗兰科远走高飞离开哥特姆，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桑德拉·弗兰科也不会扭曲成现在这个模样。
死亡天使虽然变态，但她不希望桑德拉·弗兰科变成和她一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死亡天使，只有一个像死亡天使这样扭曲的人。死亡天使要除掉一切比他扭曲的人，变成世界上的扭曲之源，成为扭曲的核心，活在扭曲的漩涡之中，最后死亡天使会将自己这个最扭曲的大毒瘤除掉。
桑德拉·弗兰科在这件事上一言不发，总是沉默，不管是在审讯室内，还是在审讯室外，不管是在哥特姆的医院还是离开哥特姆，走向哥特姆的大街。死亡天使跟着她，但她还是不说一句话，似乎两个人已经失去了交流的兴趣。但是桑德拉·弗兰科的眼角和睫毛都流露出了笑意，死亡天使心里一惊，因为她担心桑德拉·弗兰科和会她一样变得嗜血，变得残暴——毕竟死亡天使在这些年对桑德拉·弗兰科的迫害有目共睹，桑德拉·弗兰科这次很明显是冲着杀死收银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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