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瀚勉强接受了这个抢妹大战的提议。
高易诚给了他一个英语单词的小本子，叫他只要一有空闲就去看单词。
被秦瀚撇在了一边。
给了他一张数学和物理卷子准备摸底，这人蒙了几个选择题然后丢在了他面前。
高易诚翻了会儿他的卷子，有些生气，但是他不说。
他翻了翻自己誊了很多重点的本子，过两天有开学考试，他要巩固一下知识点，免得又粗心马虎丢分。
秦瀚趴在他床上，开着静音看着游戏王。
他像是很少看过动画片的样子，不管是什么动画片，即使是看过几遍了，他也仍旧保持着充分的兴趣。
高易诚自己在坐在桌前翻腾了好一会儿的资料，发现有些看不下去，静坐了一会儿，及时领悟到自己可真像是个为儿子成绩操碎了心的爹妈。
他阖上自己的笔记本，朝秦瀚招招手：“秦瀚，你过来。”
秦瀚从床上下来，脑袋还是望着电视机的方向，靠意念走到了高易诚身边，撞上了椅子。
高易诚起身把他电视关了，他把秦瀚按在椅子上，在人显得分外不耐的表情下，抽出了秦瀚之前写的两张卷子。
摊在他面前：“不会写？”
秦瀚的表情变得很不耐烦，他张嘴说道：“学这个干嘛？以后上菜市场买菜用一次函数跟大妈算账？还有这个什么变速运动、匀速运动，这有什么用？”
高易诚有些生气，他不喜欢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好像所有现在正在努力的人在他眼里都是无用的。
自己不去学习，倒还能嘲笑些正在努力学习的人。
秦瀚翻了下自己面前的卷子，仍是带着不耐烦的：“而且我学习这么差，干嘛要浪费时间去学习？”
高易诚简直要被这逻辑感动了，他半个身子压在桌椅的扶手上，脾气很好、甚至是带着商量的语气般问道：“哦？那么你觉得自己做什么不浪费时间呢？”
秦瀚无所谓的说：“混个初中毕业证去找工作呗。”
高易诚点了点头：“嗯，挺有主意的哦。”
秦瀚大概知道他在说反话，没有开口，表情也变得有些安静了下来。
高易诚便跟他摆事实、将道理：“你看我们俩现在住在一个屋子下是吧？”
秦瀚手指搓着试卷的一个尖角。
高易诚继续道：“来，我们两个都来想象一下未来十年后的时光好不好？”
秦瀚手中的试卷角委委屈屈地蜷了起来。
高易诚说：“你现在成绩垫底，不思努力，十五六岁初中毕业，准备找地方工作，然后呢，别人不要童工，你廉价劳动力的混个几年，还要靠奶奶的接济勉强为生。”
“我，现在全校第十三名，现在继续看书，成绩只要能保持稳定不变，进市重点。”
“你，十八岁终于成年，干了几年童工，觉得自己要出去闯一闯，然后去了随便某个沿海城市。”
“我，市重点，十八岁高考，发挥正常，进了所重点大学，选了个自己喜欢的专业。”
“你在沿海城市辛辛苦苦地从底层干起干了四年好不好？”
“我在大学读了四年，假设我放松贪玩，并没有增加什么有用的经验，又觉得工作不好找，那么我考研好不好？”
“好，我假设你这个人稳定性还不错，能够从底层辛辛苦苦干个六七年，进了管理层。”
“那么我能不能假设我喜欢自己的专业考研后决定做学术研究，然后继续研究下去？”
“我这一生从事的都是我喜欢做、愿意做、甘愿做的事情。”
“你呢？”
“我假设你有出息，有能力，自己创建公司，发家致富了，好不好？”
“可是那又怎么样？”
“学习从来不是为了跟谁比成就、跟谁比厉害，也不是为了能够帮你赚大钱的。”
“秦瀚，你懂么？它是让你有能力去选择一种你喜欢的、你愿意去做的工作，而不是为了生活被迫谋生。”
“让你能有机会，去选择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方式。”
高易诚笑：“毕竟我们并没有一个很有钱的老爸，是不是？”
秦瀚的手指握成拳头状地放在书桌上，高易诚自觉自己的表达能力应该能让小孩子听懂的，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小孩子置气。
毕竟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经历过啊。
高易诚直起身抽了抽那张平摊在桌子上的卷子，站起身后他拍了拍秦瀚圆滚滚的脑袋。像一个慈父一样，他想。
“都没有尝试过，干嘛先否认自己不行。”
岁月永远会给你任何可能的呢。
人生它也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秦瀚拿起笔戳了戳卷子，小声嘟囔着：“你好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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