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要管那个小贱人！大伟，你跟姐姐保证。待会儿开庭都推到姐姐身上。好不好？”
乔素雪的手死死地扣着乔大伟的手。
“可是我想承认啊姐姐。”
乔大伟的眼睛里毫无预兆地落下一滴眼泪，看得乔素雪觉得心都凉了，开始无声地摇头，眼中也积蓄起来泪水。
“姐姐，证据都在那里了，我逃不掉的。我不是个傻子。
我可以骗过所有人，可是我偏不过我自己。姐姐，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们是不对的，我愿意付出代价。”
“我们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会有机会重来的大伟！
你别认，装傻，姐姐会让这些事情都过去的。”
“姐姐……”
“你给我住嘴！”
“啪——！”
乔素雪歇斯底里地打了乔大伟一个耳光。
“所有人都要抛弃我，连你也要吗？
你以为没了你我就会死吗？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吗？！做梦！”
乔素雪擦干眼泪，站到了迎风口。
“做梦，你们所有人都做梦……”
庭审继续。
乔大伟一反常态地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乔素雪看他的眼神冰冷冷，没有温度。
“邹宏宇的尸体运回来之后，有一个男人，好像是他的朋友，找到了我们家来。
我不想让他发现这里的事情。所以杀了他。
在他头刚露出密室的时候，从后面袭击他的脑袋。”
乔素雪艰难地维持着自己优雅的表皮。
就像春天的河流，维持着表面那层即将被融化的冰面。
到她这里，她始终否认自己做过这些事情。
包括她给亲生女儿的睡前牛奶里面，加入了过量的安眠药企图嫁祸并杀害的事情，也是否认。
乔小珊坐在原告席上，否认自己是自杀，也否认写过遗书，和那天在医院里说过的一样。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在审判长的锤子落下之前，律师给审判长递上去了一份材料。
锤子落下。
“啪！”
二审结束。
“怎么样？都判了吗？”等在外面的公安局同事见人出来了，忙围上来问。
白遇安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
这么刺眼，这么多的阳光，可是始终有照不到阳光的黑暗。
律师最后递上去的，是一份乔素雪精神状况的鉴定书！
权威机构的检测结果，乔素雪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犯案的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鉴于乔素雪极其危险的社会行为，将立即移交精神病医院看关起来。
而曾经是傻子的乔大伟，却被当作了正常人来判刑，和刘钧一起将在三个月后接受枪毙。
苏令缺也是陪审了整个过程。
全程无言，直到听到最后的结果。
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尖锐而乖戾，墨色的眸子一转，慵懒地看着法庭上的乔素雪。
看起来和平时温和的形象反差巨大。
乔素雪的视线撞进了苏令缺深邃莫名的眼睛里。
苏总……
乔素雪柔柔地闭上眼睛。
她还没输，一切全都有机会……
法院外，苏令缺站在白遇安的身边。
温柔的年轻男人似乎很心疼被判决结果打击到的小警察。
“别难过，乔素雪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遇安抬头看着苏令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苏先生一样善良，那就天下太平了。
苏令缺莞尔一笑，开玩笑。
“都像我，那天下大乱了。”
乔小珊步伐轻快，脸上噙着笑意，目标是白遇安身边。
白遇安突然转头看着身边的苏令缺。
突发奇想。
越想越觉得可行。
还有比苏令缺更温柔，更善良的人吗？
反正白遇安没有遇到过。
白遇安赶紧把苏令缺拉到一边。
“苏先生，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苏令缺笑着点点头，低头看着白遇安，神情包容。
“小梁警官别客气。
但说无妨。”
白遇安露出微笑。
把乔小珊的事情说了。
“这孩子出境不好。她现在看准我了，非要跟着我。
可我……”
苏令缺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磁性，莫名勾人。
尤其是现在这么温柔的语调。
他接过白遇安的话，“的确，她不能跟着你。”
乔小珊怎么可以跟着白遇安呢……
白遇安感激地看着苏令缺。
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男人。
要是跟她订婚的人不是苏俊，而是苏令缺该有多好呀。
温柔，脾气好，不强势。
如果再长得好看，那就完全符合白遇安的择偶标准了！
“苏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您能收养乔小珊吗？
她还有一年多就成年了。不会花费您很长的时间。
我有个朋友，叫白遇安，我会拜托她以后去照顾乔小珊的。
有您的名头压着，那些亲戚就不敢欺负乔小珊了。”
苏令缺温柔莫名地看着白遇安。
“怎么能麻烦你的朋友，白遇安呢？”
“白遇安”三个字，滚过苏令缺舌尖的时候。
白遇安感觉到了身体里一阵酥麻。
像是过了一段电流。
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
苏令缺走进一步，靠近白遇安。
白遇安靠在墙上，仰望着苏令缺。
苏令缺比白遇安高很多，白遇安整个人笼罩在他高大身材投下的阴影中。
背着光，挡着太阳。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走钢索的丝线，一点一点磨着白遇安的心脏。
“小梁警官，你放心好了，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乔小珊的。
你那么忙，就不要操心她的事了。
交给我来处理。”
白遇安觉得口渴。
想喝水。
口干舌燥。
脸发烫。
“那……那就谢谢你了，我还有事……苏先生回头见吧。”
白遇安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到了路边，才觉得腿软。
白遇安越来越好奇，苏令缺到底长什么样。
白遇安走后，乔小珊冰着一张脸，从阴暗处走出来，充满敌意地看着苏令缺。
苏令缺收起对白遇安的温和，直视着乔小珊。
“你听到了？她不想照顾你。”
乔小珊的眼睛通红，离开的背影透着决绝。
苏令缺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谁比谁更恶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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