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人,当初陆妱受伤时,便是她来伺候的。
眼下只这一眼,程烨便心中明了。
程烨嗤笑,汉声极懂眼色的走过去,一把将那丫鬟揪起后领提了过来。
“是你吗?”
程烨笑起,“倒是看不出来,一个两个都是狼心狗肺。”
程烨大手一挥,淡声道:“汉声,从明日起,你亲自将我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全部发卖出去,包括书房外头端茶倒水的,近两个月进来的家丁,签了死契再留下,不签的全部撵出去。”
说完,程烨转身进了屋子。
陆妱被他这发了死力的脚踹得狠了,眼下捂着肩头连连咳嗽。
汉声皱着眉头看她一眼:“陆姑娘,请吧,不走还等着吃晚饭呢?”
又收回视线在台阶下的一圈人身上绕过,忽然笑起来:“能把公子气得大动干戈,着实少见。”
他将眼神递给平日里看着稳重的两个家丁,他们起身快步赶过来,俯身架着陆妱的胳膊,却又不失风度的避开她的身体,带着她往出走。
汉声打发了这些人,叫人把那通风的丫鬟带去后柴房,等明日一道处理。
看着他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回偏屋的样子,就忍不住痛快。
这些年来院子里没少出糟心事,程烨性子不差,甚少发火。
以至于这些下人明里暗里斗来斗去,这也是为什么,汉声如此希望沈珍珠快些嫁进来的缘故。
听见屋子里程烨的召唤,他快步走了进去。
“公子。”
程烨挽着衣袖,他垂眼吩咐:“去给我查一个人。”
-
十月底,沈姝颜被传出身怀有孕的消息。
程烨更加惆怅了。
这日从宸王府出来,程烨特意绕了大半个城,就为从沈府门口经过。
只无奈的是,就算他望穿秋水,门口也不会有个沈珍珠出现。
骑着马回府,走到一半,瞧见了那次与沈珍珠相亲的男人,鬼鬼祟祟正从一条小巷子里出来。
程烨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眼汉声:“我过去看看。”
两人下了马,汉声牵着两匹马站在墙角边。
程烨跟在那男人身后往前走,走了没多远,瞧见沈珍珠从一家宝石铺子里出来,她笑吟吟的还在与身边丫鬟说话。
看着她手中描的精致的盒子,程烨没有多想便知,这必定是给沈姝颜肚子里那孩子准备的。
心下微微泛酸,正要再看,发现于寒生不见了。
程烨拧了拧眉头,移开落在沈珍珠身上的眼,四处打量。
等他再去看沈珍珠时,发现那人也没了影子。
程烨皱紧眉头,往前走了几步到马车边,正巧碰上碧玉掀开帘子。
“你家姑娘呢?”程烨着急询问。
碧玉瞧见他也是一喜,想起这是在外头,敛了笑往马车旁边看了看,诧异嘀咕:“奇怪,姑娘让我先上马车,怎么就不见了。”
程烨紧紧皱眉。
巷子里,于寒生捏着沈珍珠的手腕,看清她眼底恐惧,笑的开怀:“怎么?现在怕了?”
“当初你羞辱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害怕?”于寒生骂骂咧咧,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臭婊/子,同你父亲说什么了?嗯?”
沈珍珠使劲的甩了几下脸,于寒生手劲儿太大,沈珍珠甩不开,还反倒弄得自己脸疼。
“我能说什么?我就是说了实话而已。”沈珍珠胳膊肘抵他,却被于寒生一个耳光挥过来,沈珍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打我?”
从小到大,沈珍珠从来没有挨过打。
有过的,也只是罚跪。
今日这巴掌,着实还是头一次。
那日她回去哭了一场后,于大夫人夜里便赶了过来。
问她情况如何,沈珍珠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都告诉了于大夫人。
大夫人当场脸色铁青,气得差点摔了手上的杯子。
她当夜将这事情给沈祁说了,于寒生今日所说的,大抵是沈祁从中动了些手脚。
思及此,沈珍珠咬着牙齿恶狠狠地开口:“不是还想考取功名?你现在动我一下,我保准让你这辈子都无缘科考你信不信?”
沈珍珠嘶哑咧嘴的像是一只小老虎,于寒生阴冷的笑。
“你以为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还在意这些吗?”
于寒生抬起手掐住她的脖子,“反正我也没办法继续科考,你父亲和你那好哥哥断了我的科举路,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看看到底谁痛哭流涕。”
他眼神不似作假,沈珍珠身子轻颤。
“你……你敢!”沈珍珠梗着脖子,丝毫不怕他做什么。
可若是细看,她的双腿发软,靠着墙面动弹不得。
于寒生抬起拳头,迎风朝她打过去。
看见他举起手的时候,沈珍珠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可那拳头还没落在自己的脸上,就感觉脖子一轻,迎着“砰”的一声,沈珍珠睁开了眼。
碧玉快步赶过来,“姑娘。”
沈珍珠抬手抹了一把脸,发现眼角底下全是湿润。
程烨背对他站在于寒生跟前,冷嘲热讽的笑:“怎么,缩什么?”
“不是要同归于尽吗?”程烨垂眼挽了挽袖口,弯腰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拽起来,“要跟谁同归于尽?我先跟你练练?”
于寒生咬着牙齿愤怒不已,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程烨一拳头就已经砸在了他的嘴角。
他被打的连连后退,扶着墙站稳:“你算哪根葱,凭什么管她?不就是之前有过婚约吗,现在在这里逞什么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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