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墨心里咯噔一下，张启年的作案动机有了。来钱路子，什么路子？要知道能接手478克拉极品钻石的下家并不好找，在整个C城这样的人也绝不会不超过十个。
而张启年又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银行保安。
他会不会在作案前就有一个明确的销赃渠道？受人指使行窃？
利诱？
胁迫？
刘世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女人一眼，这样看来，暂避风头的张启年迟早还会回来。而这个女人会是什么身份？
她又知不知情？
刘世墨皱着眉跟沈云谏对视，二人眼神交流了片刻。
刘世墨试探道，“张启年说要搞钱娶你？”
女人不耐烦的很，似乎被戳了痛脚。“什么娶不娶的，有钱拿来，没钱滚！老娘可没空跟你啰嗦。”
沈云谏似乎被飞沫沾染了，嫌弃的甩了甩手，随即不屑的嘲讽。
“你知不知道张启年有家庭。他一天没跟他老婆离婚，一天就不可能娶你。”
女人听了这话强撑着冷静，而面部表情却极不自然，连双肩都微微抖动起来，显然是在极力克制情绪。沈云谏却似笑非笑，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女人，负手走到窗前。
“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结婚的行为，处2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当然了，你怀着孕可以办理缓刑。而张启年不同。”沈云谏扭头对着女人粲然一笑，“你可要想好，你这孩子一出生就有背负重婚罪的父母，你觉得他会不会怪你？”
女人神色有些烦躁，“关你什么事，他会跟他老婆离婚的，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钱给钱，没钱滚啊。”
沈云谏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张启年要只是重婚也就罢了，他还是个逃犯，恐怕等他落马光局子都要蹲十好几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你胡说什么？”女人终于爆发了，她从床上随手抄起一个玻璃瓶，风一样就向沈云谏头上招呼。
沈云谏轻而易举的抓住纤细的手腕。
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来干什么？我们来抓人啊，我们是警察。”
女人手里的瓶子瞬间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女人毫不顾及地上的玻璃瓶渣，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他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骗我，他骗我。”
女人哭的声嘶力竭，刘世墨看差不多了，他耐心的蹲在女人旁边，安抚似的拍了拍背，从衣兜里抽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女人擦泪。
“张启年骗不骗你我不知道。但我们是肯定不会骗你的，所以，你知不知道张启年的下落。”
女人鼻涕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甚至哭的打起了嗝儿。
“不知道……嗝儿，不知道，他说我跟了他以后就不用干活儿了……嗝儿！可我真让他糟蹋了，嗝儿，他就再也没来过了，嗝儿，电话也嗝儿……不接……一分钱也没给我。”
女人哭的越来越伤心，刘世墨看她的确不像说谎，有些失落……这一趟又要白跑了？他有些歉意的抬头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云谏。
起身环顾四周，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捡了根酒场送的圆珠笔，擦了擦灰尘，在废报纸上撕下一角写了串号码递给女人。
“如果见到张启年，请联系我。”
女人拿着纸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刘世墨出了木门发出一声长叹。拍了拍沈云谏肩膀。夸赞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做刑警的天赋啊！给你个眼神儿就知道帮哥搭梯子唱戏，真有你的。行。今晚哥请你吃饭。”
沈云谏想起刘世墨这只手刚刚才帮女人拍背理气，面色一僵。但刘世墨说的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丝异常。
刘世墨兴致冲冲的问，“ 没看出来你还挺懂法律。怎么，学过？”
沈云谏扎小辫的皮筋有些松了，刘海趁机窜到了脸上，遮盖了一瞬间的怔忪。
“没什么，都是些常识。你觉得那女人怎么样？”
“可怜呗，看她屋里的摆设，怕是干收废品的营生。可穷的连块场地都租不起，酒瓶都摆到床上了。张启年连这种人都骗，他还是人吗？那姑娘遇见张启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世墨义愤填膺的说了一番，见沈云谏不接话感觉有些悻悻，又放软了语气：“哎，也怪她自己动了歪心思，偷鸡不成蚀把米，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她不简单。”
刘世墨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见沈云谏嘴唇一张一合，并没有听清内容。“啊？”
“咱们推门那么大动静她不可能还睡着，可直到你掀被子她才尖叫出声。不奇怪吗？”
“也许是没睡醒？”
“你还记不记得她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刘世墨愣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妥，那随时要坍陷的地板，两个成年男子在上面会造成什么样刺耳的冲击。女人要多好的心里素质，才可能继续入梦？
他突然想起入门时头发上沾染的蜘蛛网。
“你是说，那女人是这两天才搬进去的？她很可能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
沈云谏点了点头。
“这么说她应该知道张启年的下落！”刘世墨说着就要回头去寻找屋内的女人。
沈云谏拉着他，摇了摇头说；：“未必。”
刘世墨呆住了，“难道她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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