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盛舟的一部电影要上映，他邀请白砚一起去看，白砚看着他给自己拍的电影票的照片，回复道，“……三张？”
“是啊，你商总也要一起去。"
白砚想了想那个总拿看第三者眼神看自己的alpha，心想这什么奇怪的组合，在盛舟嗷嗷叫唤的青春爱情励志电影的安利中果断的发了个拜拜的表情拒绝了他的邀请。
白砚坐在车上打开手机日历，后天就是平安夜，难怪卡着这个点上映，只能说盛舟的心得宽成太平洋才能想出三人一起看电影这个提议把吧。
车内的温度逐渐升起来，白砚把围巾脱下来，轻声打了个喷嚏。
手机又响了起来，丁一肖发过来一条语音。
白砚把手机放在腿上直接点了外放，喧哗的背景音和丁一肖的大嗓门一起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来，惊得满身疲惫的徐漫漫浑身一抖，倒是精神了不少。
“砚儿，花儿，干什么呢，过两天没安排不，哥带你去吃饭，年前最后一次见哥的机会了啊。”
丁一肖一旦杂七杂八地瞎喊他名字，肯定是喝醉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地方花天酒地。
白砚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跟他斗两句嘴，回了个“嗯”就把手机静音搁车座上。
他扯过车上常年备着的毛毯，看了眼车窗外，“你往哪儿开呢。”
徐漫漫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白砚，“不是去城东吗？…”
“徐漫漫同学，我家的路还记得不。”白砚心累得都懒得给给她什么暗示了。
徐漫漫心里慌张地“嗷”了一声，面上镇静地默默掉头。
临近年末，白砚几乎没在家看到过顾行之，偶尔一两次要不是顾行之匆匆出门，要不是自己有行程。
相顾无言不过是平添烦恼，他一个人在那几百平的房子里躺着跟深闺怨妇似的，干脆回自己家还能拾点温度。
徐漫漫车速开的稳，白砚头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顾行之还是一副人狠话不多毫不收敛的模样，丁一肖老是看他不顺眼，快毕业的时候又起了摩擦，顾行之把丁一肖揍在马路牙子边哼哼唧唧，白砚从来都拦不住，只能深感无力地在旁边看他们打完。
顾行之的嘴角青了一块，蹭破了皮，白砚伸出手指又担心又不敢碰，抿着嘴说，“你以后别老是打架了。”
说完又补充道，“丁一肖他就是嘴欠，你不要跟他动手了。”
顾行之证明存在感的方式野蛮而暴力，丁一肖对白砚说，顾行之不适合他的原因在于他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方式有错，或许与他的家庭环境有关，但是这样的行事已经浸染在了他的生活方式里。
但那个时候的白砚尚不能理解这些，他觉得一切的行为痕迹都是浅薄的，于是他对顾行之说，不要打架了。
就像他当初对顾行之说，你不要抽烟了。顾行之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动过手。
所以顾行之那时候说出那句“你以为我要打你吗”时，一定很难过。
平安夜那天白砚给徐漫漫放了个假，还颇有良心地发了个红包过去，在徐漫漫一连十几个磕头的表情包中侧头看向驾驶座的丁一肖，毫不掩饰地叹口气。
二十好几的人了，平安夜还是跟丁一肖过，不能再惨了。
丁一肖丝毫没有被白砚的情绪感染到，他自在惯了，什么场合都能找到场子玩，从来没有多愁善感这个概念。
而丁一肖能想到的场子照例是那种金光闪闪的土大款聚集地，也不知是哪个土豪的游艇，灯火通明像是江边的一颗圣诞树，丁一肖揽着白砚，刷脸上了甲板。
他混迹在其中如鱼得水，活脱脱的没有丝毫违和感的一份子。
白砚看着丁一肖张开双臂左一口郑哥右一口王哥然后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觉得土豪圈的玩法真是学不来。
丁一肖爱的就是这样露在骨子外的声色犬马。
用他的话来说，这样的场合反而最是真。
白砚往里又多走了几步，就有人与他打招呼，转身一看还是老同学，当时集训班上逼着他穿女装混在女生群演的几个姐们儿。
众人围着他倒是毫不见外，转身递上一杯香槟，熟捻的玩笑像是只是一个周末不见。
几人交流了一下近况，娱乐圈没有秘密，所有的近来可好都是人尽皆知。
这边挽着自己胳膊的女生去年拿了最佳女配，想当年可是长期在解放天性的课上被老师骂到哭，也不知道当初的老师看到有什么感想。
那边当时班上玩的最开的女生挽着跟自己爹差不多大的男人一脸灿烂，前几天微博上一个年初的大女主戏官宣已经指明了她。
混得都不赖嘛。白砚整理了一下被摸乱的头发。但也只有混的不错的时候人才有底气去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你可就想错了。”跟着自己情人调情几句又转回来的夏扬挑挑眉，明面上就是个party，背地里多少人指望着上这艘船从金池子里捞个金王八呢。毕竟总能撞上几个有钱又傻的。”
白砚看着那头不知道已经被灌了多少杯酒的丁一肖，只觉得一言难尽。
“不过有的人卯足了劲儿上船却没带上点儿脑子和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愿意牺牲别人就肯了，也就一些暴发户不计较，真正有资本的还怕脏了手呢。”夏扬看着情人身旁贴着的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眯了眯眼睛，搁下杯子又揉了一把白砚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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