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平凡不过的相处时间里,顾行之总是更容易变得小心翼翼,倒不是患得患失,只是怕幻梦一场,自己醒得会太早。
他突然问道,“你过年去哪里。”
白砚愣了一下回答,“不知道,回家吧。”话出口之后就有点后悔,他不认为顾行之不知道他家里的事。
果然顾行之听到他的回答遂即叹了口气,白砚无话可说,一时间四下沉默。
而后顾行之又说,“跟我回家吧。”
“回哪?”
“去美国。”
白砚这才想起顾家本就是老一辈从国外发家致富的。
他侧身坐在顾行之腿上,“我跟你回去干嘛,你爸妈又不喜欢我。”
也许是今夜气氛尚好,白砚难得带了几分率性的坦诚。
顾行之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答案,心下酸酸涩涩,只是这样看似随意的坦诚实在难得,他恨不得让白砚把这坦诚给放大,一条条往下罗列,让他不至于如此无计可施。
“没事,他们不会再不喜欢你了。”况且他们喜欢不喜欢都没有所谓了。
白砚没有太明白顾行之模棱两可的保证。
顾行之又低头去吻白砚,眉眼都染上深情的温度。
他说,“跟我回去吧。我们...他们都会同意的。”
白砚心下一跳,蹙着眉问,“回去干嘛,结婚吗。”
这词简直像个不可说的咒语,是两人从偶像剧到家庭伦理剧再到终结的祸源。
顾行之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的坚持让白砚费解。
当年都没掰扯清楚,现在更是搅不清的时候,白砚觉得结婚这事儿压根就是不可能提的。
奈何顾行之眼里不在乎扯不扯的清楚这件事,
于是事情又绕回了起点,白砚说,“顾行之,你别闹了。”
白砚抗拒这个话题的程度和顾行之坚持的念头同样强烈。
“我没有开玩笑。”
两个人相互僵持,片刻后白砚率先放弃,他想坐起身先走,还没站起来就被顾行之拽住压在沙发上。
有时候的亲密是情之所至,有时候的亲密却只是无端的宣泄。
白砚对对方拿AO之间的生理差异进行压制的行为感到恼火,结合的信息素本该是无尽缠绵缱绻的感情。
掺杂着难受与恼怒地复杂情绪中,白砚下意识地想推开顾行之,理智的弦绷断的时候,他在满室并不愉悦的信息素里几乎口不择言。
“顾行之,你是想学你爸吗,把我变得跟你妈一样?!”
白砚在顾行之的表情中停顿了快三秒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室内的气氛几近凝固,白砚克制地喘息,脖颈处对方啃咬的痕迹带着丝丝的疼痛,以及对方骤然急促的呼吸。
触到顾行之眼神的瞬间白砚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这样的神情他不陌生,却也不够熟悉。
不陌生是因为这样的表情不止一次出现在顾行之的脸上。
而不熟悉是因为他没有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顾行之的表情近乎浅淡,翻涌的情绪全部掩入漆黑的瞳孔。
顾行之是个性格很复杂的人,他性格显得极为内敛,但是有时候却又显露出他的极端。时常你明明觉得他看似对很多事情无甚反应,但是你盯着他的神情的时候,细丝末节的强烈情绪总是让人感到战栗。
顾行之撑住沙发想要坐起来,他拽住白砚的胳膊要把对方拉起来。
抓住对方的时候只感到对方倏然僵硬的身体,他抬眸望去,只看到白砚带着惶然的苍白面孔。
像是坠入刺骨的冰河,呼吸都带着起伏的钝痛。
其实很多事情早就横亘在之间,他们自以为的消弭,只是换了种更加沉默而残忍的方式去揭开。
“白砚。”
白砚从来没有想到顾行之的声音能听起来那么难过,像是满心疲惫的旅人被夺去了最后一片的绿洲。
顾行之放开了他,连视线都不敢用力分毫。
白砚听到他说,“你觉得我会打你吗?”
白砚先开始一直觉得顾行之只是话少,不太爱搭理人,戏多的他甚至为对方编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家世坎坷艰难求学却仍然心向光明的坚强少年形象,都这么可怜了,对方一点小小的沉默寡言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众同学站起来表示强烈反对。
某日数学小测试卷发下来后,数学课代表最后一大题苦思冥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在教室晃了一圈还是磨蹭到全班唯一的满分顾行之旁边。
当时的他天真的认为知识的温度是没有边界的。
但是顾行之只是冷漠地听他表达完来意,却没有任何即使是出于礼节性的表现,只是打量他两秒又默默地低头看起了书。
徒留数学课代表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走还是不走。
吃着棒棒糖进教室的白砚只看到这幅场景,却没注意到其中的尴尬,相当自然地打了声招呼,热情又天真地问道,“你杵这干嘛?找马小超?”
数学课代表干笑两声,扬扬手中的试卷,“有道题没想明白...”
“哦……”白砚恍然大悟,这个时候倒非常清楚对方不是来找马小超的了。
他非常豪气地拿过试卷,“我来给你讲!是不是最后一道题,我上节课刚刚听懂!”
只见白砚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拿着铅笔在趴在桌上画起了辅助线,数学课代表觉得这场景简直十分诡异,换个人他肯定直接翻白眼走人了,奈何对方是白砚,还得陪在旁边给他打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