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严伯苦着脸,“这……这,陛下有旨,让你即刻入宫啊!”
长安脸色倏地变了。他本想赶紧上前,听到这句,便顿住步子,强行把自己钉在了原地。
来使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陆将军不要让人为难。”
他穿着黑色金纹赐服,皮笑肉不笑地堵在门口。陆暄把宫中各职迅速过了一遍,心下一沉——此人恐怕是直属皇帝的暗卫。
她转头对严伯安慰道:“没事,既是圣旨,我定是要去的。”
严伯依然是忧心忡忡,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暄上了马车,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长安握紧了拳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身跑远了。
吕谦这日不当值,已经打算歇息了,突然听下人来报“齐王殿下正在门外候着”,忙披了件外衣出来。只见长安额头有汗珠滚落,还在调整气息,不由得吓了一跳:“殿下,出什么事了?”
长安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御林军右卫沈绎方才是否来过将军家?”
吕谦奇道:“沈绎?没啊,他为什么要来?”
长安脑子“嗡”地一响。
大意了。他闭上眼,心跳的快要裂开。怎么会这么巧,沈绎为何会挑在今天,而洛晋为何要在陆暄离京前一日拦下她……
“吕将军,”长安恳切道,“事出紧急,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您相信,但请您立即前去左卫守着,时刻保持警惕。不单单是为了晚舟,还有……”
还为了那龙椅上,最大的一颗棋子。
陆暄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洛晋,文渊殿灯火通明,几个常侍都低眉敛目,见她来了,也噤声不动。洛晋精神并不好,脸色有些暗,朝陆暄摆了摆手:“陆爱卿免礼,今日叫你来,是问几件事。”
陆暄道:“臣知无不言。”
“怎么还带着甲呢,”洛晋似有若无地问道,“还有酒味?”
“臣……没想到要在此时面见陛下,”陆暄心里一紧,“方才去朋友家吃了饭,带甲是因临行前去墓林看望家父……”
“哪个朋友?朕可知道?”
陆暄觉得事情不对,怕连累到吕谦,正想着如何绕过他,竟听洛晋接道:“是吕谦和沈绎吧?陆爱卿虽多年在外,京中人脉却甚广啊。”
这回连傻子都听得出龙颜震怒了。陆暄即刻跪下:“吕将军只是看臣明日要离京……”
洛晋眯起眼,朝前探了探:“好,朕知道了。那陆爱卿你对朕说说,吕谦和沈绎负责的,是京城守卫的哪一块?”
吕谦控南,沈绎控西。
西?西郊?
陆暄心中如晴天霹雳,她缄口不言,终于知道了皇帝震怒的由来。洛晋似乎没指望她答话,只是接着道:“上次大理寺查兵部的事儿,也有些奇怪,温茂私扣军械,已经关押入牢了。陆爱卿知道,他扣的是哪儿的军械么?”
洛晋自问自答:“北月关的。”
陆暄猛地抬头,看见洛晋眼神里竟透着杀意:“他扣的是你的军械啊,陆爱卿。凡事不要太委屈自己了,少了四成,还怎么打仗呢?”
军械,人心。刚柔兼济。
酒,甲,宴,礼,敬先灵。过去的黄袍加身,也少不了这些。陆暄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闭环,每一件事,都在深化、证实洛晋的怀疑,她百口莫辩,也不知如何去辩。洛晋深深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透过她,似乎能看到那可惧的、陆家三代人的积威,和无处不在的盘丝与触手。
陆暄喉咙有些干:“臣不知军械之事。守卫边关的将士,他们更不懂这些,只知道火炮用完了便射箭,弓箭射完了就用刀,刀也断了,剩下的是命。就算命也没了,还有留给后人的勇气。陛下如此想法,他们会寒心的。”
林常侍闭了闭眼,狠狠心插嘴道:“陆将军,别说了。陛下在气头上……”
洛晋“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只见一侍卫匆匆跑来,低声道:“陛下,尚书令来了。”
喜欢将军姐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www.bxwx.co)将军姐姐不好追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