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补回在车上那个未完成的亲亲了，在这种条件下，光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待着，呼吸着这里面的空气，我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张床让我完全无法产生任何躺在上面的愿望，而关山重，作为一个轻度洁癖患者，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然后迅速挪开了视线，非常自欺欺人地开始假装没看见。
如果不是此刻室外气温直逼零下四十度，而室内有暖气片的话，我早就撒腿往外跑了，谁也别想拦住我。
但现在这个温度，跑到外面去会死掉的吧……？我叹了口气，默默打了个哆嗦。
这个房间逼仄，空间极小，我跟关山重两个人站在里面，基本连转身的空间都没，但如果说让我们在床上坐下，又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我掏出文常书继续往下看，关山重对着墙壁面壁思过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开始开箱子。我被他惊动，看着他默不作声地从箱子里面把纸巾翻出来，然后耐着性子一张张铺在床上，勉强给我们俩整理出了一块儿能坐下的干净地方。
关山重：“凑合一下吧。”
我点点头坐上去，跟他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有点好笑。
“诶，你说我俩怎么这么惨啊？”我用肩膀蹭了蹭他。
“之前那个司机师傅不是说了吗，祸兮福所倚……”关山重苦中作乐。
“可这也太倒霉了点吧！”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默不作声地指了指被褥上的不明液体。
关山重非常明显地往我这边挪了挪，昏暗的灯光下，他伸手拽住了我手中文常书的一角，不动声色地开始转移话题：“看书，看书。”
条件实在是太恶劣，我跟关山重本来打定主意在房间里面通宵一晚，誓死也不要躺在这张床上入睡，但随着时间过了凌晨，我俩开始比着赛地打哈欠，最终还是屈服了。
——关山重把他的羽绒服脱了，摊开之后铺在那层纸巾上，然后让我把羽绒服脱掉之后当被子盖着，我俩谁也没提去那个洗手间洗澡的事儿，假装一起遗忘了这个睡前的必需步骤，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勉强把自己全部都塞在了由羽绒服制成的简陋床单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我一睁开眼看见周围这个简陋环境，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然后我意识缓慢回笼，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紧接着，我迅速低头一看。
还好还好，想必是我的潜意识也在拒绝跟床上的其他地方有任何接触，我跟关山重都还好好地维持着睡前的姿势，死死待在了羽绒服上。
我长出一口气，用漱口水代替了刷牙的步骤，杯子里还有点饮用水，我跟关山重一人分了点儿，勉强洗了把脸。
“太难了我们。”上滴滴之前，我跟关山重心照不宣地换了条干净的内裤，然后把脏的那条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自欺欺人地假装一切都十分正常。车子往考点驶去，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我不由得突发感叹。
淞哥：“你们昨天还好吗？”
“一点儿都不好！”我回忆起昨晚的血泪史，“那个窗户就直接在街道边上，有个人站外面的话直接就能看到我们房里面的所有内容，我现在回忆一下都要做噩梦！”
我刚说出口就觉得有点儿不好，我刚睡醒，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这样一说不是在扎淞哥的心吗？坐旁边的关山重向我投来一个不赞同的神色，我自知失言，斟酌着措辞想着怎么挽回一点儿。
淞哥语气如常：“那就一定要好好考，你想想啊，你为了考个浙传，吃了这么多苦，你要是初试没过，那不就白牺牲了？”
这说的也太有道理了。
我迅速掏出文常书，跟关山重一人一半，兢兢业业地开始临时抱佛脚。
但生活永远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你。
作为考点的那栋楼非常空旷，车子停在门口，还要走好长一段距离，我们踩着雪一步一个脚印地往里面走，进了楼道却扑面而来一股寒意。
我下意识地就觉得有点儿不妙。
我跟关山重虽然分在同一个楼层考试，但并不在一个考场，考场里面没有暖气这一点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没想到我们考场的窗户坏了，关不太严实，好巧不巧，我的位置就在窗户边。
我试图找老师换个座位，却被言辞拒绝，还称考生应该遵守考场规章制度，不然一律当作弊处理。我无法，只得把文具袋掏出来，把手机之类与考试无关的用品全部放到前面，深呼吸之后坐回了座位上。
不就是一个半小时吗，林越，加油，你可以的！我在心里给自己暗自打气。
九点整，考试正式开始，卷子发下来后我遵循着在学校里面做题的习惯，先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试题，准备合理分配一下考试时间。
然后我心态就崩了。
题型倒是和淞哥说的无二，100道选择题，实在不行蒙也能蒙个答案上去。语文题让我瞬间回到小学，要么就是找语病，要么就是找选项中词语的拼音标志错误或者是错别字；数学考了三角函数，向量。立体几何，还有圆锥曲线和导数，但都不难，放在省实验基本是送分题的水准；英语也简单，一眼扫过去基本都能知道答案；至于文常，历史之类的我都有印象，昨天晚上背的那些也看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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