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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江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向谢添伸出手。见状谢添还以为身后又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下意识侧头要往后看。然而他这一侧身，忽然感觉胸前什么被扯了下来。一股凉意顺着脖子往下灌，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靴子里的脚趾也僵直地抽了抽。
愣了好半天，他才机械地转过身，便见到江一正扒着他的衣服。后者动作不算小心翼翼，紧蹙着眉头，并且越扒眉头皱得越深。
“你、你你干什么，”谢添一把抓住胸口半褪的衣襟，手忙脚乱地往后缩了缩，脸红得像个大苹果，“……雄雄雄雄授受不亲！”
“……”江一面无表情地抓着人的脚踝要把他拽回来，“你还知道授受不亲，真了不起。”
谢添两只手扒在地上还不肯就范，他现在只觉得脸上烫得可怕，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窘样，只能低着头挣扎结巴地喊话：“就算你是凤凰那也不能……不能霸王硬上弓！”
江一对他这点挣扎嗤之以鼻，压着把人的衣服全脱了下来，全然不顾后者凄惨的叫声。边扒嘴里还在嘟囔：“仙族怎么回事，把你教养成这样。”
说罢，他把谢添湿淋淋的外套随意丢在了一边，深吸一口气，聚力于掌心，将灌满一掌的灵力推入谢添体内。
凤凰灵力之源为地火，且这一掌中的灵力数不可小觑。谢添只感觉一股炙热的炎气打入了他体内，从背脊流向四肢百骸，渐而使他被冻得发麻发僵的四肢恢复了知觉，体内原本劈碎通天径时枯竭的灵海又迅速充盈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被填满了，并且比之前的更加强大稳定。
感受到这一点，谢添心中忽然意识到他跟江一的差距了。对方是凤凰，是货真价实的灵祖，而他不过是龙身上一片小小的鳞片而已。
就算如何小青所说，龙凤登对，那这又关他一片龙鳞什么事？
灵气在谢添体内外快速流动代谢，渐而他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和乌青都愈合了，原本江一用在他身上的缩骨法术与易容术也一并被消去，他又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
当最后一点伤口也恢复后，江一终于松了口气，收了掌走到了一边。他拎着谢添那件在雪里滚得湿淋淋的外套抖了抖，又低声念了个什么诀术，随即一片水雾从衣服上被蒸出，他将那件干净温热的外套扔到了谢添身上，道：“穿上，准备好找路出去了。”
洞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江一起身先是踩灭了火堆，想了想，又平地将残火堆和两人留下痕迹用凤凰火烧了个干净，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山洞外，雪盖着无边无际的山野，乌茫茫的天宇又盖在起伏连绵的雪山上，浮动的乌云中隐隐传来低沉的雷声，像是巨兽的呼吸声。
江一踏空朝天上跃去，飞了一段高度后便碰到了结界，如何也过不去。他敲了敲头顶透明的结界，眯了眯眼睛。
待他再回到山洞时，谢添也穿好了锦袍，正站在山洞外仰着头乖乖等他，见他回来，后者笑盈盈地喊了一声：“小白哥哥。”
看他现在这副矜贵的模样，和之前被江一摁着脱衣时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令江一默默地移开了视线，轻轻“嗯”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回应却让谢添眼睛亮了亮，江一没有看到，他只看着自己的手心，回忆方才在结界上感受到的灵力波动，沉吟道：“这里是秘境。”
谢添愣了愣：“可我明明已经打碎了通天径。”
“嗯，你的确成功打碎了。”
通天径顾名思义，是将人从凤凰陵直接送去天上的法阵。而现下他俩虽然处境不明，但的确不是在云墟中，这说明谢添那一击的确击碎了法阵。
江一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说：“你那一击应当是将传送通道扭曲了，终点变成了这个地方。”
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谢添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看的他有些不自在，于是微微侧开了目光，问一句：“怎么了？”
谢添由衷地感叹道：“小白哥哥，你懂的很多。”
江一嗤笑了一声：“怎么，这些基础的东西，仙族没人教过你么？”
“没人。”谢添点点头。
江一原本只是想讽刺他乱谄媚，听见他这回答时着实有些没料到，不由愣了愣，再看对方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嘴角那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于是淡了下来。他脸色变得有些严肃，问：“你有意识多久了？”
谢添勉强回忆：“似乎有百来年的模样了。”
“这百来年里仙族怎么对你的？”
对于江一，谢添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仙族也的确没对他透露什么机密，因此他透露经历毫无心理压力。并且他越说，江一的眉头就越皱越深，看着后者这副模样，谢添心中忽然有些雀跃，但反应过来后，又不知道为什么雀跃。
这就像极了一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跑回家跟自家哥哥哭诉告状一样的。
说到最后，江一的脸色已然十分不好看了，谢添脸上带着犹豫，轻轻地问：“小白哥哥，是我太吵了？”
“……不。”江一被他这一句话唤回神，看着后者带着忐忑忧虑的表情，他手微微动了动，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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