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前辈?”
耳畔遥遥传来阿九的呼唤声,被他喊了半天,江一才从忡愣中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歉意道:“方才你问的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阿九盯着他如纸一般惨白的脸色,看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没事。”
两人就其他闲事又聊了一会儿。中途江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芥子袋,摸了半天,终于摸出红铃铛赤樨。
“还好没丢。”江一松了口气。
他一路上逃得太匆忙,差点忘了这东西了。
阿九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赤樨上,微微侧首:“长林派聚魔聚得的魔器,就是此物?”
“不错。”江一试着摇了摇铃铛,除了听个响,什么反应也没有,松了口气:“的确是个半成品,只成功将魔气坍缩成实物了而已,没什么大的作用。”
他手中微微用力,想用化势将这魔器里的魔气一并除去,忽然又记起一事,便设了几个小结界将其包裹起来,重新放入芥子袋。
恰好此时,提溜着一串鱼的沈昙回来找他净化,江一从巨石上跳下来,问:“应长天失势后,玉井城和朱门绛府是什么情况?”
沈昙道:“典严和李青衣他两人下台后,应长天上下被各大仙门缴收清理了,恐怕现在玉井和绛府都成了一具空壳。”
闻言江一皱了皱眉:“现在他们属地还有其他门派的人在吗?”
“这倒是没有,抢完钱后这群人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沈昙把鱼全部丢给他,斜眼瞟他:“怎么,你想去应长天?”
江一颔首:“不错,我想去探探情况。”
沈昙嗤之以鼻孔:“你想去就去?应长天现在虽然快嗝儿屁了,留驻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人家会轻易让你进去?”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江一拎起鱼,笑眯眯道。
·
几人一路逃亡的方向恰好是去往鸣绝陵的方向,如此一来倒方便了江一,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脚程。
接连歇息了几天,四人体内的灵海早已调节至最好的状态,御剑飞往鸣绝陵毫无压力。
到了鸣绝陵,江一还要再往前飞,却被沈昙叫住了:“你还要去哪儿?这儿就是玉井。”
江一闻言一愣,望了一眼脚下破败无人的城池,半晌才不确定道:“这是玉井城?”
实在不怪江一眼拙,现下的玉井城,和百年前简直天壤之别。
四人落了地,脚下厚厚的一层积灰都能飞起来,可见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长街两旁的商铺客栈也是面目全非,砸的被砸,空无一人,整个城池都如同一座鬼城,看得江一心里都有些发毛。
玉井可以改名叫死井或者枯井了。
一路朝前,到了玉井顶的平台,便可以见到仙阶之上紧闭吃灰的巨大朱门。
江一怀疑道:“这是有人的样子?”
“……”沈昙也有点怀疑,“传言说是还有残党余孽,那意思应该就是说应长天还有人在啊?”
这话说出来好没底气,现下距离应长天被哄抢瓜分已经过去了近百年了,看现下玉井这积灰的程度,这应长天留守的人莫非百年都没有出来过?
这还叫修士?这他妈直接成仙了吧。
江一冷静分析:“没准儿人不走前门,走得后门也不一定。”
“……你说的有道理。”
想了想,江一还是冲三人招招手:“跟我来。”
江一带着三人绕着绛府的外围走了半圈,随后在其残留感应结界最薄弱的地方破了个大洞,一起窜入了后山。
虽然百年前的应长天被清缴得差不多了,但绛府中仍然还有一些残留的幻境和结界。江一按照记忆摸着一条路往里走,居然一路舒畅,什么结界也没遇见。
“我怎么感觉,你走应长天的后门比走万蓬乡的后门还熟悉?”沈昙眼神怀疑地看着他。
江一小声道:“不是说当初我和典严打过有一架吗,依我两人当时的身份差距,我不找他,他会跟我打?”
“所以你就他妈摸到别人家里来了?!”
“?”
“你当初不是也千里迢迢找来万蓬乡找我切磋吗,我以为你会很理解。”
“理解个屁。”沈昙压低声音怒道:“老子正大光明走前门,你他妈这走的是后门!”
“管他前门后门,现在进都进来了。”江一随口说了一句,捞开面前的一串树叶,忽然看见了不远处一个人影匆匆走过,不由眯了眯眼睛。
那人身上穿的似乎不是应长天那黑漆漆的校服,而是一件仿若毛茸茸的东西。
江一猫着腰,低声道:“跟上。”
四人悄然无息地潜入应长天的舍群,一步步跟着那行色匆匆的人影。随着两方的距离逐渐拉进,江一才终于看清:那人身上穿的是披的是一层厚重的动物皮毛。
这衣着风格根本不属于凤凰陵任何一个地方。
等那披着皮毛的人影进入一间房屋,江一正要跟上去,却被沈昙拉住了,后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影进入的房子,低声道:“……那是麒麟塞的人。”
之前沈昙提起过自己来自塞北,现下自然认得出这衣着风格。江一点点头,想了想还是纠正道:“的确是麒麟塞的,不过——不是人。”
闻言,沈昙难得地怔了怔神,反手就要抽出背后的双剑,却被江一拦住了,后者道:“别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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