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老二和老三的尸体我处理了。”
闻言江一顿了顿,问:“其他人什么反应?”
林云缺:“能有什么反应?一个二个没心没肺的,比你还不如。”
江一颔首:“那就行。”
他这反应仿佛十分淡漠,仿佛在问林云缺杀了两只猪吓到人没有。
林云缺皱了皱眉:“你把他们当什么了?”
江一抬眼看他:“伤心难过有用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三岁的时候就懂了。有这个时间,我不若想想怎么避免这种事再发生。”
林云缺冷笑:“要是死的是你亲徒弟你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彼此彼此。”江一假笑说:“这件事就此揭过,之后我再想办法。我们来议下一个章程——和鸾铃呢?”
林云缺从怀里掏出那对黑不溜秋还在冒魔气的和鸾铃,江一伸手接过,在手里混着又捏又挫,边捏还叹气说:“变得跟两颗煤球一样。”
林云缺也很嫌弃:“你当初怎么想的,要这玩意儿直接去抢不就行了?非得自己上手造一个。好死不死还掉外面了,被人钻了空子还赖谁?”
江一撑着脸抛煤球: “我就是试试聚灵,恰巧靖乐的生辰嘛,就做来玩玩。”
靖乐是全门派唯一一个有生辰的,又是老幺,在江九琊来之前深受全门上下的溺爱。其中江一占首头,在外溜达的时候听闻凡间还有生辰礼这样一个东西,便鼓捣了一个出来。
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寓意本身很美,现在却被歹人用来杀生,因果报应之下魔气缠身,双双变成了煤球。
江一很没辙,他只知道聚灵,不知道怎么散灵,更不知道怎么散堕了魔的灵器。思来想去只能把两只煤球封起来丢到物阁里,等他哪天领悟了这方面的道法再实践。
从物阁回来的路上,江一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跳上某棵树上躺好,闭着眼东想西想。
譬如他弄丢的那只和鸾铃为什么在魔族手里。
魔族领地在海域,离着大陆万里远,海陆间还有一道名叫天地轴的天然屏障。百年来人魔二族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这铃铛怎么着也不能自己长脚走过去。
不是有魔族混进来了就是被心怀歹意的人带过去了。
两个都很麻烦。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问题,密密麻麻的扎在心里。江一越想越没辙,莫名生出了一种自作自受的感觉,蹙紧了眉头。
正当他暴躁地想吃叼着的狗尾巴草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树下传了上来。
“师尊,原来你在这里。”
江一睁开眼睛,往下面一瞟。
他这一瞟状似随意,在一片日光璀错中面容不甚清晰,树叶的阴影被裁剪得零零碎碎,像栖息的蝴蝶群一般,懒洋洋地停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翩然坠落下来。
站在树下的江九琊抬头望向他,眼睛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伸出手接住这个看似脆弱的少年。
躺在书上的少年吐了狗尾巴草,轻飘飘地树上掠下,落在他身旁连一颗灰尘也没有惊起。
两人走在山道上,由于无事可做,江一颇有闲心地跟着他四处乱逛,唠嗑一些家常。
突然,江九琊问:“师尊这次和玉长老一起去了什么地方?去了这么久。”
以往江一出去都是独自出门,据说是出门采物,一般出去一天左右的时间,最后回来的时候会带点瓜果糖书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在哪儿弄来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带着门派中的人出门的情况,更没有出现过一出三天的情况。
这件事上,再加上楚明月出门游历一事,门派中最近这一番变动让江九琊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尤其是江一前几天出门在外的时候,近乎让他萌生出一种想要把江一牢牢绑在身边的感觉,无论用东西,用什么方式。
江一对他倒也没什么隐瞒:“我家乡。”
江九琊一愣,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江一没注意他的表情,原本凝实平静的目光微微软化,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我应该没给你说起过,我家乡算是在极北之地。”
顿了顿,他看向江九琊,问:“知道麒麟塞吗?”
天地初生,道衍四族,人妖仙魔。
其中,魔族匿于海墟,仙族栖身天墟,陆分南北居二族,人妖隔得其一。
南洲凤凰陵,为人族居所;极北麒麟塞,为妖族居所。
但其实麒麟塞并不能被称为是一个居所,因为自上古朔变一战后,原本遍布大陆的妖族就被其他三族围攻驱赶进了极北之地,并设下封印结界,这个地方对于妖族全体来说就是一个囚笼。
“……知道。”江九琊有些讶然:“师尊你是……?”
“为师不是妖。”他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江一也猜到他想说什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为师其实也不是人。”
江九琊:“……”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告诉他这个消息真的没问题吗???
江一解释道:“我在麒麟塞被封印之前就离开那儿了,过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想念,就回去看望一下。”
江九琊反应过来:“玉长老也是?”
江一哈哈笑:“他这种冷心肠的人当然不会啦,自然是为师拉着他一起去看的。”
江九琊走在他身后,问:“师尊的故乡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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