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密林射过来,那些淡黄色的雾气在日光下小幅度地翻涌着,更显得神秘莫测。朱樱从入口的白雾里走出来,手指上甩着一个小香囊,她原地转身向四周望了望,只见藤林幽深,晦暗不明。
朱樱拍了拍衣裙,衣袖一扬,摇了摇手里的铃铛,唱了句婉转的调子:“有情郎我日思夜想……”
“别嚎了,”秦惜原来坐在一棵大树的横干上,因此朱樱刚才没发现。他轻轻地跳下来,落在朱樱身边。
“第一次急着找我,原来是想让我帮你进去,”朱樱胳膊肘一抬,把那个小香囊扔给秦惜,“拿着它,什么毒虫都不敢咬你,至于这入口的毒障,我有办法暂时压住它,我们马上进去便可。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秦惜垂眼打量了下那个小香囊。
朱樱只好自己再接话茬:“上官家那小子一直在追我,他来了你得帮我挡一下。”她说着又往那白色雾气里看,烦躁地跺脚:“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去睡他了,瞧着人模人样,谁知是个棒槌……”
“……”秦惜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又难以置信地猜测道,“上官非?”
“是啊,”朱樱点头,“江上我去找你那次,他一直瞅我,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后来嘛,他离开藏锋山庄回上官家时,我们正好碰到了。本仙子就顺便满足了他,谁知道一夜过后,那小子醒来就抱着我不肯撒手了,直嚷嚷要对我负责任,呸,谁要他负责!我摆脱他用了三天,否则早就来了。”
朱樱说的顺便满足,当然不会有听上去这么简单。秦惜的印象里,上官非胆小又心思简单,被朱樱祸害一遭,只怕要留下阴影了。至于上官非到底是负责任还是追杀,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他要找你负责,我怎么挡?”秦惜只道。
朱樱一下眉飞色舞起来,抱着胳膊吃吃地笑:“你就假装做我的情人,那上官非怕你,自然不会再纠缠了。我知道你不讨厌我,要是你想假戏真做……”朱樱忽然严肃起来,“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去睡别的男人,神仙下凡我都不看一眼!独宠你一个人……”
“去破毒障,”秦惜凉凉地扔下一句。
朱樱啧声,又从衣袖里掏出个香囊,往手心里一倒,只见一些雪白的光点聚拢在一起,片刻后慢慢离开朱樱的手心,往那一丛淡黄雾霭飞去,像萤火一般飞舞起来。
“它们能吸食障雾,但只能活半天,”朱樱拿了块半透明的纱巾遮了半边脸,又扔给秦惜一块,随口问道,“忘了问,你来这做什么?”
“……走神,就来了,”秦惜用纱巾捂了口鼻,淡淡地道,“正好跟有些人做了断。”
不多时,那障雾果然消失无踪,只剩下细小的虫子飞舞着。朱樱跟秦惜一前一后进去,走向了密林深处。
大约两三个时辰后,谢临与卢沐雪也出现在了此处。卢沐雪下马,看着碧绿幽深的树林震惊不已:“怎么没有毒雾了?”
“先进去,”谢临捏着那个小琉璃瓶摩挲了下,“看来我运气不错,就算秦惜不是刚刚进去,也一定在里面……”
这毒雾据说只有五毒仙子朱樱能破,谢临心想,若是朱樱也在里面,他就不能保证不生气了。
卢沐雪小心翼翼地掩着口鼻,又嘱咐谢临小心,她迈过一道藤蔓,刚要去拉谢临,便听到身后一声叫唤:“师妹!谢师兄!”
卢沐雪回头,惊讶地道:“上官师兄,你怎么来了这里?”
上官非牵着一匹马,风尘仆仆,待走到谢临与卢沐雪跟前,眼圈已经红了。
谢临见上官非快哭出来,心中实在诧异,却仍记得自己是个瞎子的本分,便不做多问,只听卢沐雪道:“出什么事了?”
上官非低了低头,两行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哽咽着嗓子道:“是……是朱樱……”
他与卢沐雪从藏锋山庄出来便各回各家,哪知半路遇见了朱樱,朱樱笑嘻嘻地凑过来,一只手就摸上了上官非的脸,不住地夸人长得不错。上官非羞臊得慌,哪里还能注意到朱樱的小动作,等他迷迷糊糊地跟朱樱在小树林里滚做一团时,才觉得不对劲,身体里有把邪火要把他烧成灰一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不能控制住……
“我就……”上官非下巴快挨着胸膛了,“毁人清白,实非君子所为……要是父亲知晓,我会被打死的,我就想着索性与她结了亲……”
“结亲?”谢临只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拍了拍上官非的肩膀,安抚道,“朱樱本来做惯了这种事,你也是被她荼毒,哪里至于就成亲了。”
“你不找那妖女报仇,反而还要与她成亲?”卢沐雪气得不轻,“等我见到她,非一鞭子抽死她不可!”
“也……不是,我也不想跟她成亲,”上官非眼里一汪泪,羞惭地道,“可我确实做了那种事,有违……”
“等下,”谢临忽然打断他,“你是追着朱樱来的?”
上官非迷茫地点了点头。
谢临笑了一声,看着却不像真心在笑,他转身便进了落花谷的谷口。卢沐雪见状,又扔给上官非一个安慰的眼神,叫他跟上,自己也快步走去。
上官非抹了把眼睛,垮着脸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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