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从车上下去,而是指从一档节目中退出。
大概是几天前吧,要说日期的话,就是一月四号那天,节目组突然宣布蒙开霁导师从节目中下车了,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理由。然后练习生们就发现,自己见到左丘老师的次数多了起来。
也是,原本的两个声乐老师变一个了嘛,节目组还很明显没有再请的意思。
但也正是因为节目组的含糊其辞,练习生们其实都挺好奇的,蒙开霁突然退出的原因。
好奇归好奇,这都是网上可以查到的,甚至,应该是非常轻松就可以搜到的八卦,反而是姜梓溪和方琰之间的事,更让她们好奇。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梓溪摊手,“我才认识方老师,怎么可能得罪她啊。”
“说不定你长得就让方老师讨厌。”
姜梓溪:“......燕珺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有哪里对不住你?”
“噗——哈哈哈哈!”纪可心没忍住笑出声来,爽朗的声音引得司机都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笑闹间,公交车缓缓停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太史冬儿有些不舍的和她们告别,对姜梓溪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们在车上交换了联系方式。
姜梓溪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看着几个小伙伴先后下车,或是换乘,或是打车,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突然有种感觉,即使最终不能出道,这次来参加节目,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了。
公交车向着她的目的地驶去,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激动,反而产生了某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惆怅。
姜梓溪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对这个生命周期只有四个月的节目产生了感情。她觉得有些好笑。
在公交车最终停站,她下车,看着不远处商务大楼三层那个大大的[灿星娱乐]时,这种感觉更甚了。
如果问姜梓溪,对灿星有没有感情的话,答案肯定是有的。
不管怎么说,在她因为和父亲吵架,无处可去的时候,是灿星给了她一席之地,让她得以继续向着她的梦想走去。如果没有它,姜梓溪毫不怀疑,自己已经在社会的风霜雨雪中,缴械投降。
但灿星也同样,是残酷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在这里就是一条铁律,没有人可以违背。
刚进公司的时候,姜梓溪不过13岁,天真懵懂,以为这世界上的人都像家里那样友善,对她怀着无限的宽容。
然后这种错觉在顷刻间,被人击碎、碾压,现实用残酷带走了她的天真。
一开始梓溪还是疑惑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练习生与练习生之间就不能友好相处呢?大家不都怀揣着同样的梦想吗?为什么不可以互相扶持,共同成长?
后来她明白了,什么是竞争。
也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
实力,是她最大的倚仗。
她曾以为,所有的公司都是这样的,可现在看来,似乎错了。
灿星太大了,也存在的太久,它的制度早已腐朽,所有天真无害的少年少女,来到这里,在日复一日的侵蚀中都不再纯净。
但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是灿星。
所以她遇到了纪可心,遇到了太史冬儿......
她们或许没有大公司作为倚靠,却也因此,保留着那一份赤纯。
“怎么不按电梯?”
姜梓溪回神,看着身边倾身按楼层的少女,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颜菁。
出道两年,Sweet的队长兼主唱。
“走神了。”姜梓溪说,顿了顿,“前辈这是来录音还是练习?”
颜菁神色一僵,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这么叫我......”
姜梓溪勾了勾唇角,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表情管理,让颜菁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来录音,sweet要发行新专辑了。”
姜梓溪露出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随即挂上完美的微笑,“那前辈要加油呢!”
“......嗯。”
电梯上到三楼的时候,姜梓溪下了电梯,礼貌对颜菁说了句“前辈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缓缓合并的电梯门,以及电梯里,神色莫名的颜菁。
“真是......完全没法交流了呢......”颜菁苦笑着叹了口气。
姜梓溪则是在转身的瞬间,面上的微笑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也没有见到什么人。
灿星的练习室也分等级,也是ABCDF五个等级。
有所不同的是,通常来说的最高等级是B。
所谓的A班其实是出道预备役,设立A班,就意味着新的企划正式开始。
B班的练习室里,又多了几个新人,都是前不久升上来的,有点眼熟。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才有老师上课,姜梓溪进去的时候,只有七八个练习生在打打闹闹。
“你们在干什么?”姜梓溪沉了脸。
“梓溪......”
“梓溪姐......”
练习生们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严厉声音吓了一跳,在一瞬间停住动作,因为惯性,甚至还有人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痛的捂住额头,不敢吭声。
灿星学习的是海外的前后辈制度,虽一定程度上融合了华夏的特色,但前辈在后辈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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