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林先生?”
江寒满头大汗,在门前发现了林鸦。
“你……”他差点按捺不住怒气,但马上软下来,心有余悸,“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林鸦迷茫地问自己,“我……我舍不得你。”
江寒看一眼旁边的大门,反应过来,猛地跪在他面前,握住他冰凉的手,“林先生……你吓死我了……你不要、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江寒被自己呛到,忽地哽咽,无法言语。
“江医生,你到底是谁?”林鸦在他耳边轻轻地问,“你是假的,对不对?”
江寒无法回答。
“我叫不醒你,是‘那边’在叫你……对吗?”
“不是的……”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林鸦隐忍着哭泣起来,漂亮的脸变得扭曲,“没有人爱我,没有人……”
“不是的!我是真的!林先生,你听我说!我叫江寒,今年二十七岁,我爱你!我从十年前就爱你!”江寒抓住他的肩膀,“我是真的!但是你是假的!林先生!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假的?”林鸦愤怒地将他推开,“我怎么会是假的?这是最真实!最真实的我!你说过相信我!你说过我很正常!结果我还是一个病人而已!我有病!我他妈有病!——所以,你和他也没有区别。”
“林先生……”江寒摇摇晃晃站起来,咬紧牙关,只落下一行泪,“你这么说……真的太伤人了。”
林鸦怔忡,下意识想道歉,可这时江寒身上忽然响起一阵铃声。
林鸦感到刺骨的寒意,眼中的泪水都结成了冰。
——Amazing Grace。
“我是来救你的!林鸦!我是来救你的!”江寒发疯似的掏出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手机,明明按下了挂断,对面却响起毋庸置疑的声音——
“江医生,你那个被害妄想症的病人怎么样了?”
江寒恐惧地望向林鸦,他头上的绷带乱了,露出了另外一只眼睛——
慢慢睁开了。
“江医生?那个病人……”
江寒愤怒地将手机扔出去,摔得四分五裂。
林鸦吓得失声,怆然地睁着双眼,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他。
这个高大,不再冷静的男人。
身后一连串巨响,那盏华而不实的吊灯像行星一样坠毁,摔成千千万万片。江寒扑上来,死死抱住林鸦,在他耳边喊道:“相信我!我求求你林鸦!我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世界在崩塌,他要死去了。
“我是来救你的!”
被害妄想症。
被害妄想症。
“我是来救你的!我爱你啊!”
江医生。
你的眼泪,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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