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灭了雇佣兵的口肯定不能徒步离开，得有辆车，车上肯定还有同伙，同伙目睹整个过程是肯定的，这么一来……”宋清川被太阳晒眯了眼，“能在远处看到这顶上整个案发过程的就有三处。”宋清川指了指三个不远处没被参天大树挡着的地方。
“刘皓，找人去查一下入口处障碍桩附近和东西两头的停车场。”叶深吩咐完又转头说道，“昨晚音乐中心承办了一场音乐会结束时间在晚上10点半左右，工作人员全面清场是在24点左右，整个犯罪过程没有任何的目击者，估计是夜巡保安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初步推断时间大概是凌晨的三点到四点左右，还不能是五点，会有清洁人员陆续出现。”
“具体的时间还得等肖主任的报告。”看现场的记录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叶深也准备吩咐收队。
宋清川后退着进入安全区之前，看到底下刘皓边挥舞着个物证袋边打电话，那边叶深的电话适时响起。
“找到个烟头？带走。”
“还抽烟，真够凶的。”谢云岑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观察恶徒的脚印。
“这伙人昨天在林暗家袭击你之后就上了高架桥，入夜之后就把办事不利的下手杀死在这里，够狠的啊，什么犯罪团伙啊纪律比警队还严。”叶深往回走着，边说边下楼梯。
“对了，我昨天在林暗家发现了这个。”宋清川从口袋里拿出折了几折有些皱的纸张。
“怎么下来了？外面还挺冷的。”宋清川今天自己开了车，就跟叶深兵分两路回市局。因为是警察办案，音乐中心的保安接到指示直接放车进了园区内，宋清川的车就停在音乐厅正门不远处的大树下。
余霁没跟他一起出现场，可能是待在车里有些无聊就下了车，此时正盯着树下的宣传栏看。
他听到声音侧头看着宋清川乘着阳光小跑过来，笑了一下。
“忙完了吗？”
“现场勘探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技术队和法医室的工作了。”宋清川打开副驾驶的门让余霁坐进去。
关上车门正准备往车头绕的时候离宣传展板近了些，眼前的海报也逐渐清晰。余霁钢琴演奏会的宣传海报被压在新的歌手演唱会海报之下，只露出图片上的一小截侧脸。
宋清川看了看时间，因为在青城理工大学目睹了爆炸案受了惊，所以才把演奏会停了的吧。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高冷又淡漠的音乐家正住在他家，坐在他副驾驶上呢？
想到这，他站在车头，隔着前挡风玻璃看了看正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后者正低头扣着安全带，柔软的短发自然的垂落下来，衬得下半张脸更白，更精致。
被窥视的人没有一点害羞，余霁叩了叩玻璃，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模糊。
“看什么呢？赶紧进来开车。”
宋清川笑笑，暂时收了还不曾在他面前亲口表露过的缱绻思绪。
“你们音乐家可能会在家里放些什么价值很高、容易引起他人觊觎的东西吗？”宋清川专心开着车没有转动脑袋。
“你是指作品、创作之类的吗？这些东西要个授权或者独家发行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余霁知道宋清川是怀疑那伙犯罪团伙出现跟林暗的职业或者说爱好有关，但他不敢苟同。
“也对，带一帮普通打手上门胁迫还比较有可能，特意带上雇佣兵和枪就没必要了。”宋清川车开得极稳，他的声音也像平时一样的温和。
“小概率事件既然发生了那就有问题，或者说，战斗力极强的雇佣兵、持枪很可能不是他们的特殊情况，而是常态。”余霁坐在副驾驶上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像是单纯在帮宋清川分析着这个案件。
宋清川有点诧异，因为他并没有在余霁面前提过那个外国人是个雇佣兵的事，但是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有点肯定这是个伙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虽然宋清川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宋清川像是不轻易地问道。
“我能觉察出什么？被找上家门的人又不是我。”余霁说完就侧了头，看着窗外侧后视镜里自己的那半张脸，贴着裤缝的手有些僵硬。
“那你觉不觉得杀雇佣兵的人跟杀死赵四和张天浩的凶手行为方式很像？”宋清川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甚至直接道出他自己的想法想看他的反应。
“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余霁从善如流地回应。
“也对。”宋清川没听到什么想听到的信息，又把注意转移到前方道路中。
凶手将雇佣兵杀死在极其引人注意的音乐厅门前很刻意，如果仅仅是处于对警方的挑衅没必要大费周章地选择这里，那他们必然有想威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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