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知道是他拐走你孙女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被他侮辱,本就该一死了之的。”
“我早该死了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浑浊的双眼渐渐没了光彩,她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回复郑老头一声对不起。
“老郑,她死了,”苏憾轻声说道,“我们去报案吧,或许还有找到的可能呢。”
郑老头如梦初醒,“对对对,我们该去报案。”
临走之际,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苏奶奶,却只看到护士熟练地在她身上盖下白布。
“我到底该不该怪你呢?”他喃喃自问。
医院一打电话告诉他母亲病逝,王二强就急冲冲赶往医院。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一定要大做文章,说他妈是因为医疗事故才死的,这样就能让医院陪一大笔钱。
他心里盘算得极好,可哪知道,他一到了医院正准备闹事,一个律师却告诉他,他妈居然把房子留给了郑老头,还要求他尽快搬出去。
“那是我家的房子,她凭什么!”王二强立即大骂了起来。他顾不得向医院要赔偿,也不去看母亲遗体,大骂着要去找郑老头算账。
“这老不死的,天天和隔壁郑老头眉来眼去的,我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临到死了居然还想把房给他,都七八十岁了也不知羞耻,真是恶心透了。”
王二强要去找郑老头算账,郑老头也急匆匆想找他。
两人一碰面,王二强却立刻想起他被郑老头支配的恐怖画面,他瞬间往回退了一步,什么要找他算账的想法也没了。
郑老头却不放过他,大步一跨,一手抓住王二强的手腕,“你告诉我,你把我的孙女拐到哪里去了?!”
“你孙女去哪里关我屁事!”
“你妈和我说,我那不满周岁的孙女是被你拐跑的,你快告诉我,你把她拐到哪里去?”
“你说的是那个婴儿啊。”王二强突然恍然大悟,十多年前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他呲起牙齿,像一只暴露所有恶意的野狗。
“那么久的事我哪里还记得,”他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畅快,仿佛这是他平生做过的最得意的事情,“不过我记得,她下面很紧,那是我玩得最爽的一次,就是哭声有点大,听起来真烦。”
“你不是人啊?”郑大爷瞠目欲裂,一拳砸到王二强脸上,“她还是个婴儿啊!她还不会说话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蕴含了郑老头所有力量的一拳,立即让王二强倒到地上。然而王二强很快就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我不怕告诉你,那小说我也看了,真的很神奇。”
“你想打死我没那么容易。”王二强挑衅地看着郑老头。
郑老头又是一拳打倒王二强,这次王二强没爬起来,他躺在地上咧着嘴笑了,“当然你最好把我打死,这样你就能到牢里安度晚年。”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拿他无可奈何,郑老头气急败坏,他抡起拳头还想继续揍人,却被人拦住了,拦住他是接到报案的警员。
“大爷打人是不对的,为了个人渣犯法不值当。”一个警员拉开郑老头,其他的都装模作样去拉王二强,手忙脚乱之中,王二强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脚。
苏憾抱着一叠厚厚的文稿,来到医院的太平间,这些文稿是打印出来的《重生》。
王奶奶死后,他突发奇想,如果这世间真的有鬼,如果鬼也能看到他的小说又会怎样?
他向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要了独处的时间,走到王奶奶尸体前,点燃了文稿。
“你很不甘心吧,你为了他们家操劳一生,你所谓的儿子从来没体谅过你半分,你病了,他就把你扔医院,你死了,他也不来看你一眼。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呢,既然是你将他带到这个世上,就请你把他带走吧。”
伴随着苏憾的声音,文稿渐渐被火苗吞噬。
当文稿被烧成灰烬,苏憾也停止了说话。阴冷的太平间忽然吹起了一道冷风,这冷风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太平间外,匆匆忙忙的医院也在这瞬间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外面是艳阳高照,里面却是阴寒彻骨,阴风四起,犹如百鬼夜行,人间地狱。
许多人看到了这样的奇景,一时间无数人惴惴不安,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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