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我还要你
“嗯,不错,有出息了!”
老太太乐滋滋地看着孙儿孙女,每条皱纹里都浸润着笑意。
听着宋珺讲述自己和哥哥杀敌的事情,皇甫纯脸色涨红,不好意思地捻着衣角,偷眼看向宋珺,眼色似嗔似喜。
皇甫敷笑道:“娘,他们跑了那么远的路,还是边吃边聊吧!”
老太太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吩咐摆宴。
等吃完饭,天已黑透。
到了江陵,自然应该拜会桓玄和殷仲堪。可是夜晚去拜年,于礼不合,宋珺觉得还是第二天再去比较适宜。
一家人正在大厅饮茶叙话,突然门外传来喊声:“南郡公、殷使君驾到!”
大家连忙迎出门外。
“仁宝,不够意思吧!到了江陵也不知会一声?”
桓玄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后面紧跟的殷仲堪,也是满脸笑容。
宋珺连忙抱拳拱手道:“南郡公殷使君,新年好!新年好!”
二人也是连声道喜,并给皇甫老太太见礼。
宋珺笑道:“南郡公,殷使君,本来应该是在下给你们拜年的,可是这不能怪我。我们老家有句俗话,叫天黑拜年,鸡也讨嫌。所以我想明天一早再给二位拜年。”
桓玄殷仲堪两人笑笑,立即起身给皇甫老太太赔礼。
“哎呀,老夫人,我们这么晚了还来拜年,请您勿怪啊!”
老太太嗔了宋珺一眼,笑道:“两位贵人来给老身拜年,老身全家高兴还来不及。你们别听珺儿瞎说,我们家没这规矩。”
宋珺笑而不言。
一众人言谈甚欢,夜深方散。
皇甫纯煞是勤快,忙前忙后将宋珺夫妻安顿好,才挨着奶奶睡下。
“纯儿,跟奶奶说实话,你觉得珺儿怎么样?”
皇甫纯羞道:“奶奶,你说什么啊!”
老太太将孙女揽进怀里,叹口气道:“珺儿万般都好,只是已经有了四房夫人,我是怕你受委屈啊!”
皇甫纯娇羞道:“奶奶,他娶几个夫人关我什么事?”
老太太疼爱地抚摸着孙女道:“傻孩子,你以为奶奶老眼昏花了?瞧你看珺儿的眼色我就知道,你这颗心啊,早跑到他身上了。”
“奶奶,我谁也不嫁,就伺候你。”
老太太重重叹口气道:“奶奶我年逾古稀,日薄西山。只要你愿意,奶奶为你作主,必不让珺儿委屈了你。”
“奶奶!”皇甫纯把奶奶抱得更紧。
第二天一早,宋珺便前往桓府殷府拜年,然后在桓玄和殷仲堪的陪同下,到军营看望荆州士兵。
当得知宋珺到来的消息,荆州将士,特别是参加了洛阳之战的弟兄们一个个满脸异彩。
宋珺,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偶像。
如今,偶像和他们零距离接触,怎不叫他们喜出望外?
“弟兄们,新年好!”
“将军新年好!”
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刚毅的脸庞,宋珺满心欢喜。
这是大晋的士兵,是大晋的钢铁长城。有他们在,何惧胡虏?
“弟兄们,你们是真正的英雄,是大晋的骄傲。为了保家卫国,你们不惜流血流汗甚至牺牲,我由衷地感谢你们,敬佩你们!新的一年到来,我给大家拜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将军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万口一词,声震九天,煞是威武。
慰问之后,宋珺婉言谢绝了桓玄殷仲堪的宴请,坚持要到军中和士兵们一起就餐。他亲切随和,和士兵们完全打成了一片。
只有在军中,宋珺才如鱼得水,浑身畅快。
转眼已到初夏,且说建康皇宫之中,却是愁云惨淡,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氛。
皇帝司马曜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李太后嘴唇哆嗦,泪眼朦胧。
张贵人面无表情,美丽的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帷帐。
司马道子端坐在病榻旁,眼神关切地瞧着哥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神色凝重,全神贯注地给皇帝号脉。
好久,太医轻轻放下司马曜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李太后抹了一把老泪,颤声问道:“太医,皇帝他?”
太医躬身道:“禀太后,皇上病体违和,甚是沉重。微臣医术浅薄,只能勉力维持。”
司马道子沉声道:“你是说,皇兄的病很难治好了吗?”
“是。”
李太后强忍痛苦,厉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得我儿性命。如若不然,休怪哀家不讲情面!”
“太后,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扁鹊华佗再世,也很难医治。微臣受皇上隆恩,自当竭尽全力。”
司马道子正色道:“皇上身系天下安危,一定要全力救治。请问太医,皇兄他估计还能捱多久?”
太医摇摇头道:“长则一年,短则一两个月。”
闻听此言,李太后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曾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爱。一生下来,他就成了皇太子,而她也母凭子贵,一步登天。
撇开皇家的身份不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听到儿子将不久人世的消息,心也会碎的。
病榻旁的张贵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但随即迅速消失。
太医开了方子,颤颤巍巍告退而去。
司马道子叹口气,走到母亲身边。
“母后,事已至此,伤痛无益。国事纷繁,还望母后以社稷为重,暂且垂帘听政。”
李太后泪眼望望病榻上的儿子,哽咽道:“你皇兄病成这样,哀家肝肠寸断,你怎忍心让哀家垂帘?你平日总摄朝纲,能力不弱你皇兄,你该怎样还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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