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张毅虽然打心里不喜欢李园，但是这个小妮子对工作的敬业态度还是让他佩服。
他决定帮李园一个忙。
张毅走出脏乱差的钟南街，又找了一家不要身份证没有摄像头的黑网吧。
他导出了手机中的录音，将自己的声音处理后，把它匿名发送到Z市警局的报案邮箱，剩下的就事儿张毅就不管了，老K是生也好，死也好，也与他无关。
老K留下的出租屋地址也在网吧附近，是一栋上世界八九十年代的旧楼。
楼外管网密布，张毅很轻松就爬了上去。
老K的这个住处似乎很久都没有人进来，遍地的灰尘，上面散落着用于注射的针管和快活用的避孕套。
张毅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东西，以免感染上艾滋。
据老K交代，票据被他收在衣柜下面的箱子里。
张毅带上橡胶手套打开衣柜，翻出箱子，一阵无语。
这老K的口味还是太重了，箱子里全是他收藏的什么人兽情、恋尸片等A级限制片。
给替罪羊生活补助的票据被装在一个泛黄的信封里，里面厚厚的一垛，张毅将它打开，把一张张银行汇款单和收据摊铺在床上。
从十几年前的每月三四百元到去年的每月三千元基本没有间断，胡风对他这个替罪羊还是充满了愧疚之心。
张毅翻开最近的一张，上面的收款银行是工商银行Z市崇安区支行，收款人的姓名是王芬。
张毅抽出这张汇款单收到包里，将其余的又放了回去。
在校园歌手赛开始之前，他必须想尽办法把胡风弄下台，时间推得越久，舒叶在李昊身边的时间就会越长。
张毅也不知道自己对舒叶是什么样的感情，想着舒叶可能在李昊的威逼之下做出……
张毅心中抽痛，不敢再往下想。
第二天，张毅吩咐赵小青全权策划校园歌手大赛后就直奔Z市的崇安区。
崇安区属于Z市的城乡结合部，若非五年前Z市施行城乡一体化进程，崇安区现在应该还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和低矮的房屋。
张毅把S7停在了崇安区中心广场的停车位，按着老K提供的地址寻找了过去。
天平街，是崇安区还没有改造过的旧街。房屋还是低矮的平房，门面还用木质的抽插门。
张毅按照地址找到了天平街7号，大门紧锁。
呼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按照老K提供的信息，王芬不过四十二三，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头发花白，皮肤松弛，皱纹密布怎么看都不想四十多一点。
难不成她是王芬的姐姐？张毅试探着问道：“你好，我找王芬王女士。”
那妇女捋了捋头发疑惑道：“我就是，请问你……”
她居然是王芬，竟然如此沧桑。
张毅收出票据，递给王芬：“请问这是你签的字么？”
王芬看了看张毅展示的收据，更加疑惑了：“你是胡先生派来的？不是说我家小女大学毕业后就不再给生活费了么。”
张毅微笑道：“晚辈张毅，王女士可否邀请我进去坐一坐，我有点儿事和你谈。”
按照张毅的想法，最好是人证物证具在，才能从法律的角度正在扳倒胡风，要是王芬能出庭作证就最好了。
王芬让张毅坐下，又给他泡了一杯茶，不好意思道：“家中简陋，也没有好一点儿茶叶，让你见笑了。”
张毅客气道：“没事儿，没事儿，阿姨你也坐。”
王芬坐下感叹道：“说起胡先生，真的该感谢他，十多年前，我那口子不懂事，到处惹是生非，哎，命都丢了。”
“还好胡先生念旧情，在他走以后，每个月还给我们家送点生活费，逢年过节的还有些米油，我这才能把女儿拉扯大。”
王芬越说越感触，抹着眼泪：“命苦啊！张先生是收胡先生之托来探望我们母女的么？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张毅听着这话怎么不对劲，王芬一口一个胡先生，满是尊敬，怎么都感觉不到是胡先生害死了王芬他们家那口子。
不过王芬这种表现也能想到，胡风后来是企业家，是个极度在乎面子的人，他怎么可能王芬实话。
如果王芬知道事情，这样王芬去不去告他是一会儿事儿，但是要每个月心安理得接受胡风的财物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张毅把话引导王芬去世丈夫那里，“是啊，物是人非啊，叔叔要是在世的话，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也应该感到欣慰。阿姨知道叔叔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
说起丈夫的往事王芬叹息道：“还不是年轻气盛啊，在工地上为了几杯酒和别人打架斗殴，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别人。哎，那段时间又遇到严打，这也是他的命啊！”
原来如此，胡风果真没有把真相告诉王芬，他的丈夫是因为被拿去顶包才进了监狱，最后被枪毙。
致人死亡也不是因为酒后失手而是胡风工地斗殴争抢地盘，故意杀人。如果他的丈夫是过失杀人，是远远不够判死刑的。
一个是故意杀人，一个是过失杀人，胡风是在欺骗王芬没有念过书文化少。
张毅在思考着，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告诉王芬真相。
这个女人已经认定了丈夫是因为严打而被枪毙，现在即便拿出老K的录音，然后很突兀的告诉她你的丈夫是因为顶包才被枪毙的，他会不会相信？
张毅觉得，至少自己站在她那个角度，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一个是自己感激多年的恩人胡风，而张毅是对王芬来说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陌生人，很显然，王芬一定会相信前者。
就在张毅纠结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女生。
“妈！我和爸去看了，那个男的忒不靠谱，连吃饭点菜都抠得很，五个人只点了一个荤菜，其余的全是素！哎哟可怜我的胃哟，饿死了！以后你千万别再去相信隔别李大娘介绍的男人了，她说的优秀，不知道她那只眼睛看到别个优秀了。”
听着声音张毅感到熟悉万分，甚至有些小激动。
外面话音刚落‘啪’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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