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老式木门被推开的声音,秦桑搀扶着瘦弱的童玉儿缓缓走进桑玉小屋。
秦桑将童玉儿扶到在沙发上坐下,秦桑顺手将身侧的靠垫靠在了童玉儿腰下,看着童玉儿那张苍白痛苦的脸,秦桑不禁心疼了起来。
秦桑心底不禁埋怨老天,狠狠地咒骂着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童玉儿,她都已经知道错了,也已经及时回头是岸了。
秦桑赶紧快步来到厨房,从保温壶中倒出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又迅速来到童玉儿身侧,拉开童玉儿紧握着的枯瘦的手,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童玉儿两手中。
秦桑期盼着这杯水能令童玉儿稍稍缓解一下那份恶心的感觉。
已经连续几天了,童玉儿都要到医院去遭受一回罪,秦桑眼睁睁地看着童玉儿做着那些可堪称为痛苦的治疗,可是秦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陪伴在童玉儿身边。
偶尔给她一些力量。
但这一切紧紧只是开始而已——
秦桑不禁想到了那个斯文儒雅的温医生今天对自己提及的事情,秦桑只觉得那个温润的声音听在自己的耳里竟然是如此的令人痛苦不堪。
“秦小姐,我希望你能够有个心里准备”,温医生一脸凝重地看着秦桑,一脸惋惜地说道,“之前就已经提及过了,童小姐的病情正在恶化!”
“我还是建议秦小姐告知一下童小姐,我想病人有权知道病情”,温医生由衷地提醒着秦桑。
秦桑不禁抬眸,眼中带着痛苦的挣扎,看着身侧还是青春年华的童玉儿,现在只走了人生的四分之一却要她接受这么残忍的事情。
“玉儿,要不要吃点什么?”,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地拐了个弯,秦桑轻柔地问着正弯着腰眉头紧紧锁着的童玉儿。
童玉儿痛苦地摇了摇头,神色痛苦疲惫。
秦桑伸手将童玉儿耳边的碎发轻柔地别在耳后,让童玉儿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如同一个妈妈一般呵护着童玉儿。
“玉儿,你之前为什么说是宿命啊?”,秦桑本是心里想着的,不料由于空气太过安静,一时将心中所想给低喃出声。
童玉儿身子一僵,眼中浮现了痛苦却带着怀念的光芒。
秦桑感受到了童玉儿的僵硬,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弥补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童玉儿幽幽的话语打断了。
“我,我曾经也有一个温暖的家,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童玉儿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怀念。
没有理会秦桑的反应,童玉儿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一般,细细娓娓道来。
“我是个孤儿,可是那是在我七岁之后的事情,七岁之前我有一个很温柔的妈妈,一个很严厉很严肃的爸爸,可是他们都很爱很爱我,我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那时周边的人可羡慕我们了”,童玉儿的声音带着甜味。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温馨幸福的场景,童玉儿嘴角的笑容柔和耀眼。
“可是,一切却在我七岁那年起了变故,我爸爸突然患上了癌症,家里砸锅卖铁却始终无法将爸爸换回来,爸爸就这样离开我和妈妈走了,那段时间家里愁云惨雾,仿佛天都塌下来了”,童玉儿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声音低沉脸色痛苦地说道。
“可怜我妈妈那样一个小女人就这么带着年幼的我,妈妈后来带着我离开了,回到了我奶奶家,而那个家里也只剩下奶奶了。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爷爷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离开了”,童玉儿眼神幽深地回忆着。
“奶奶当时抱着我说过,我们童家是被诅咒了,所以童家的人都不得善终,而到了我这我是童家唯一的血脉了,当时的我还年幼并没有将奶奶的话放在心上”,童玉儿淡漠地说着。
“没过多久奶奶也离开我走了,而在我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本来温柔的妈妈舍弃了我,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将年幼的我孤零零地留在了那个空荡荡冷冰冰的房子里。我也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等着妈妈回来接我,直到两天后我晕倒后被邻居发现了……”
后半段的故事里,童玉儿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不是在叙述自己的故事一般。
“之后的故事也就很明了了,每个人都不容易,也就没人愿意多收养一个小孩子,我就这样被养在了福利院中直至长大!”,童玉儿幽深的大眼直直地看着秦桑。
“阿桑,你明白吗?”,童玉儿有些疲惫地说道,“这是我的宿命,抗争不了的宿命”
秦桑温柔地将童玉儿搂住,手轻拍着童玉儿的背部,宛如小时候清醒时的母亲曾劝哄自己的模样。
温柔的声音轻柔地对着童玉儿说道,“不会的,玉儿,你是不同的!”
你是不同的!
这句话触碰到了童玉儿内心深处,童玉儿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谢谢你,秦桑!
遇见你或许是我的救赎吧,在我人生的最后有你相伴这一程,我应该是不会孤单的。
秦桑看着陷入沉睡却还是眉头紧锁,一脸痛苦之色,睡不沉稳的童玉儿,伸出白皙温暖的手想要将童玉儿的额头的纹路抚平……
为童玉儿将被子掖好,秦桑轻手轻脚地从卧室退了出来。
透过落地窗看着屋外一片清明,秦桑不禁长吁一口气,将胸口的浊气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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