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淮被软禁了三天,总得来说,吃好睡好。直至第三天,她才知道自己所受的待遇远比想象的好。
缘由是她不小心打破了房间里的一个杯子,那位照顾她的黄阿姨惊慌失措:“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东西是我打破的,我会跟他们说明白的。”孟如淮也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赫先生最喜欢的一个杯子,平日里楚总都碰不得。”黄阿姨解释。
“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黄阿姨边把碎片捡起来,边解释:“这是赫先生的房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
孟如淮愣了,又问:“这杯子还能买回来吗?”
但这话她觉得问得多余了,依她对赫简连的了解,东西可以不重价格,但一定是有一定意义在里面,才能让他如此珍视。搞不好这是哪个好友或者恩师送他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也不用太惊慌。”
是楚柔嘉的声音。
“楚总?”黄阿姨战战兢兢。
楚柔嘉又说:“你担心什么?在简连眼里,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你重要的吗?”
这话说得讽刺味很浓。
孟如淮可不傻,这是在责备她,于是默不作声。
“黄姐,你先下去帮我煮点汤吧。”
“好的,楚总。”
她有意支开黄阿姨,孟如淮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她提心吊胆的,伴随着关门声,楚柔嘉冷笑:“我今天去见顾祁君了。”
孟如淮的心又往上提了提。
对方又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被池紫居带走了,也就是说,他是看着你被我带来的。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嘛!倒是我那傻儿子,对你一条心。”
她先是惊了一跳,但又对楚柔嘉的话产生了质疑,便只是站着没说话。
良久没得到孟如淮的回应,她又说:“他似乎没有要来把你接回去的意思。”
又是挑拨离间吧?
孟如淮低着眉头思忖,大致也猜到什么,叹了一口气,抬头问:“黄阿姨,能让我试试跟他说说看吗?”
“哦?你愿意跟顾祁君说?”
楚柔嘉说这些,不就是想让她念着赫简连的情分,然后跟顾祁君说说看吗?
“自然的。如果祁君真的把简连藏起来,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顾祁君虽然霸道专制,但却不是好不讲道理,而且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是温柔善良的,只不过只有她知道罢了。
“所以,你已经知道简连被他关起来的事?”楚柔嘉问。
她应道:“我并不知道祁君有没有做这样的事,我昨天无意听到您跟您丈夫的对话而已。”
昨晚上,她听到楼下有人争吵。就摸着墙壁走到靠近楼梯口处。
她听到楚柔嘉撕心裂肺地哭道:“那你说能怎么办?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如今生死不明,你让我怎么办?”
赫运随叹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妻子,语气缓和:“好了好了,是我不对,现在简连还没找到,我只怕你也出事了。”
“我已经查到了,百分百肯定简连就是被顾祁君藏起来。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藏着我们家简连。”
“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简连还活着不是吗?”
“唉,我那傻儿子,我现在也不求其他的。只要他平安回来,他想娶谁都可以,他想孤独终老我也不在乎了……”
孟如淮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是楚柔嘉那种心情她不觉得是假的。她也是当母亲的人,自然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她也不能单凭片面之词就断定赫简连就是被顾祁君关起来的。
所以她说“如果祁君真的把简连藏起来,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
孟如淮听到楚柔嘉拨打电话的声音,嘟了两声后,对方接听了。
电话那头没开腔,是楚柔嘉先说话的,她说:“她说想跟你说说话。”
接着,楚柔嘉把电话递到她耳边,说:“你可以说了。”
孟如淮接过电话,心脏狂跳,语气尽量平和:“是祁君吗?”
“如淮?”
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楚柔嘉说他不在乎她,其实她却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她其实是在乎的。
顾祁君那么淡漠的人,能这么紧张的喊她的名字,足以证明。
“你怎样了?”电话那头问。
她擦了擦眼泪,含着泪笑道:“我没事,楚阿姨对我很好。”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才问:“所以,你知道是我?”
她也顿了一秒,眼里落寞应道:“嗯,知道。你装得一点都不像。”
“是没有赫简连那么深情?”
她能想象,电话那头应的他苦涩一笑。
孟如淮只是笑了,那眼里像是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十分温暖的笑意。
她没回应他,又问:“苏苏怎样了?”
“第一天没习惯过来,哭了一晚上没睡。”他说道,“你没白疼这小子。”
她的双眼立刻湿了。
“咳咳……”
她听到楚柔嘉提醒,收了眼泪,道:“祁君,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你知道简连在哪里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说道:“知道。”
“是在你那里吗?”她又问。
“嗯。”
“能让他回家吗?”孟如淮问。
“我没有不让他离开,是他不想回去。”
“你撒谎!”楚柔嘉终于听到他承认自己的儿子在那里,情绪激动地夺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嘶吼,“顾祁君,你要不把我儿子还给我,我就让你心爱的女人也永远被关着!”
因为电话是开着扬声,孟如淮听得一清二楚,顾祁君语气平和说道:“楚总,我会把这段对话录音给他听,问他愿不愿意回去。”
“我儿子在哪里?你让我见见他,让我见见他——”
楚柔嘉哭喊着,对方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不同于楚柔嘉歇斯底里地哭泣,孟如淮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相信顾祁君刚才说的话。可是,简连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到底是出什么事?
无论是什么事,这件事是因她而起。而不幸中的大幸是简连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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